路上舟车劳顿,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过了一会就将奶奶扶去房间休息了。
秦欢回到自己房间,紧随其后的沈清桓也进了房间,手一拉将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手不住地收紧,气氛变得凝固,似乎呼吸都变得困难。
秦欢想逃离这禁锢般的空间,转身朝着洗手间走去,沈清桓的声音就仿佛一只大手将她的脚步拦住。
“秦欢,看来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倒是看不出来你城府这么深。”
她像是被束缚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难受,瞪大了眼睛,就算他之前对自己有过多少次的讽刺谩骂,现在听到他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秦欢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多做纠缠,如果她不保持沉默,只会加深矛盾。
她伸手打开洗手间的门,迈脚走了进去,谁知沈清桓却快步走了上来,手一伸,拦住了她的动作。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哑口无言了?”
秦欢听着这些尖锐的字眼,就好像一把把尖刀扎进心脏的某个角落,让她无处可躲。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他应该是最爱护自己,最疼惜自己的人,可是四眼相对,他的眼中全是厌恶。
她越想越纠结,颤抖着声音问道:“沈清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沈清桓冷笑一声,连带眼角也往上扬了扬,这个笑却是极其嘲讽的。
他一字一顿地回答:“你就是这样的人。”
短短七个字说得十分清晰,秦欢整个人像是被他从头浇了一盆冷水,意识清楚,身体颤抖。
喉咙上下滚动,声音哽咽地说:“我秦欢嫁给你到现在,从未算计过你,也从来没有害过苏莉。”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却处处护着她,到底为了什么?”
沈清桓松开手,狠狠将她往洗手间推了一把,身旁的东西也尽数推倒,眼睛发红着:“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别以为奶奶回来了你就可以改变什么。”
他转身出了洗手间,看着他冷漠不带一丝停留的背影,秦欢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一些勇气。
她迅速地迈出脚步,一把拉住了男人,十分坚定地说道:“沈清桓,我也只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要改变什么!”
“我没做过的事,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欢眼眶发热,泪水盈满,沾湿了整张脸庞,眼神却没有任何躲闪。
沈清桓霎那间生出一丝疑虑,但过后看见秦欢肥胖的身体,刚刚生出的疑虑又烟消云散。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苏莉流产住院时,她也是这般,眼神坚定,流着眼泪向自己解释。
但是结果呢?
他脑海生出一副苏莉摔倒在地,神情痛苦的画面,心中恨意更深。
他将所有怒火集聚,一把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
秦欢被一股力量推倒,身后是一个方桌,脚下被绊,身体不自觉向后倒去。
她眼睛一缩,几乎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碰”——
一声巨响,她的头部撞到桌角,秦欢感觉到额间有一股温热的感觉,像是什么液体在流动。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头一看,指尖是一抹鲜红,额间的血还在往下流,低落在睫毛,视线也染上了红色。
她有些茫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那般,在秦家生活的画面像是幻影灯一样一个接一个切换。
是了,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秦家生活二十几年,好像没有遇见这样的事。
秦家小姐,合该是被呵护长大的,就算家里有秦城这样一个弟弟,但是也从来没有人责怪自己,向自己动过手的。
她嫁入沈家几年,倒是了解了委屈是什么感觉,疼痛又是什么滋味了。
沈清桓看着一声不吭的秦欢,冷冷丢下四个字:“自作自受。”
打开面前的门,大步踏了出去,手往后一甩,门发出一声巨响。
秦欢回想着他走前说的话,自嘲地笑了起来,下一秒双眉一皱哭了起来。
先是小心的呜咽声,而后几秒发声哭了起来,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坐倒在地。
情绪宣泄之后,她红着眼睛站了起来,用纸巾擦去桌角沾染和地面滴落的血液。
将桌子推回之前的位置,将一片狼藉的洗手间收拾干净,房又恢复间此刻的平静,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般。
她又找出房间的医药箱,挑出酒精和棉签走进了洗手间,又从衣柜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开始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