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会要聊正事,大家都没有喝酒,只是一顿正常的家常饭。
吃好后,三个男人坐到了沙发上,三个女人负责收拾碗筷。
本来在家的时候说好了是王学纯来和王风提出指定表演时间要求的,可现在她跑去刷碗了,许诺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将要求提了出来。
听完他所说,王风台长抽了一口香烟,点点头,“把节目放在前面,没问题。”
见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许诺松了口气。
王台长将烟掐灭,问道,“你的新歌是关于爱情的吗?”
被突然这么问,许诺还有点疑惑,仔细回想了一下《离不开你》这首歌,应该就是爱情歌曲吧。
“怎么?咱们有规定要特别唱哪一类的歌曲吗?”
王风点点头,“是这样的,现在全国都在搞改革开放,开放是什么?就是去除社会上原有的封建的封闭的糟粕,让社会上各个方面的风气更好。”
这话不难理解,许诺明白的点下头,继续聆听。
“关于自由恋爱这一块,咱们国家没有办法去张贴海报啊,更不可能去搞一些宣传语去推广,毕竟这个东西是属于年轻人的,如果宣传过猛年轻人的行为会过激,不去宣传呢又不能得到重视,所以咱们组织上想用文艺唱歌啊,演戏的方式去旁敲侧击的宣传一下。”王风详细的介绍道。
一旁的文长远赞同的点着头,“新中国建立以后啊,家庭封建制包办婚姻的状况确实好转了不少,可是进入七十年代大家生活好了,物质基础得到了提升,又出现了物质婚姻,结个婚物质要求很多,对爱情不屑一顾,等到了八十年代,国家又重点搞活了经济,逐渐的打碎了铁饭碗,老百姓之中‘门第’观念又有抬头的倾向,那种美好的伟大的爱情,似乎根本看不到踪影一般。”
文长远又是长篇大论的做着补充。
听他们说完这些,许诺的心里只有三个字,白费劲。
据他所知,包办婚姻还好,物质婚姻和门第婚姻,三十年后还是这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是那句话,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
更何况,人家要求的是爱情歌曲,正好对口自己挑选的《离不开你》,既然对口就不用多说废话了。
“我还真有一首歌叫《离不开你》,算是爱情歌曲吧。”
这时,三个女人也收拾好了桌子,文妈妈继续忙碌其他的,文静和王学纯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哦,那正好你唱来我们听听。”文长远直接说道。
“在这唱?清唱?”
“对,清唱几句就行,我们听听歌词。”文长远点头继续说道。
见许诺有些犹豫,王风低声的问道,“难道你清唱不行?”其中话外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只能跟着音乐唱,清唱完全没有唱功啊?
“他清唱才厉害呢,是不是?”文静抓住机会,嬉笑的跟着凑热闹。
许诺看了文静一眼,心想,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啊,这两个人都这么喜欢让人清唱。
深吸口气,许诺站了起来。
文静家的客厅很大,许诺信步走到中间。
文妈妈见他要唱歌,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悄悄的靠着门框站到一旁。
能现场听到许诺的清唱,王学纯显得格外的激动,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伸出小拳头,“许诺,加油。”
许诺抿嘴一笑,清了一下嗓子。
《离不开你》这首歌,自从被黄奇珊再次唱火了以后,便成为他去ktv必点曲目,任何翻唱的版本他都很熟悉,尤其是黄奇珊在综艺活动上唱的那个感情投入,声音高亢的版本是他的最爱。
“歌名《离不开你》。”许诺郑重其事的介绍着歌名。
其他人都在静静等待,王学纯轻轻拍了拍手。
掌声渐落,客厅中极为安静。
许诺低音调进入......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耶——”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呀——”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安静片刻,许诺自己将自己嗓子的音调渐渐升高,没有伴奏只得如此。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耶——”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耶呀——”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再升音调,此刻许诺已经完全投入其中。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no-no-no-no——”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我俩——,太不公平,”
“爱和恨都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啊——,”
“不管你,爱不爱——我——”
终于唱完了,唱全了全部曲段,这不是许诺第一次唱完全部,可是却是第一次清唱完全部。
嗓子略有些干涩发热。
汗水浸透了衣背,他缓缓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来,长出口气。
客厅里还是如刚才一样安静,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脚步声,喘息声,都来自于他。
文妈妈抹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转身重新回到厨房中,抿着嘴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被歌声激起千层浪的心情。
见没人说话,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许诺咧嘴一笑,“两位领导,怎么样?这个歌可以吗?”
王风台长拼命的点着头,咽了口口水,“可以,太可以了。”
文长远轻轻拍了拍许诺的肩膀,不住的摇着头,脸上写满了失落,“我们文工团没有把你吸收进来,可能将会是我们建团以来最大的损失。”说完这话,他竟然站起身要离开。
“爸,你干什么去?”文静开口问道。
“你妈好像哭了,我去看看。”文长远向王风示意了一下,“你们继续聊。”
看着文长远走远,王学纯盯着许诺,弱弱的问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卑微到这个地步吗?”
许诺喝了一口水,淡淡的回答道,“也许吧。”
王学纯连喘气都变的小心翼翼,还没有从刚才歌曲的意境中摆脱出来,“和《假行僧》所表达出来的酷、迷茫和矛盾相比较,这首歌完完全全表达的就是执着,不光是对爱情或者对爱人的执着,对任何事情的执着都是如此。”
“你听过《假行僧》了?”许诺微笑的问道。
王学纯点点头,“听过了。”顿了一下,凑上前一些,“你能告诉我‘听懂是缘分,听不懂是幸运’是什么意思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王学纯长出口气,明白的点点头。
见他们两人探讨的如此深入,文静明显产生了醋意,抱着肩膀嘟囔道,“对着我就唱什么女人老虎牛,对着人家竟然唱这么深情的爱情歌曲,什么意思嘛。”
“女人老虎牛是什么歌?”
此刻的王学纯已经对许诺完全痴迷,关于他的歌曲,她都想了解。
许诺尴尬的一咧嘴,急忙打断,“胡编的胡编的。”然后看了文静一眼,“你怎么还提那件事啊,没意思了啊?”
“你才没意思呢。”文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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