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932/510372932/516654886/2020081009361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林月嗤笑:“现在来说我是你们养大的了,那试问,这么多年来,你们是吃了谁做的饭长大的。”
“是谁,吃着我做的饭,还骂我是丧门星,害你们被村子里人嫌弃的。”
“又是谁,自己不会讨好女孩子,硬要指责我连累的他找不到媳妇,哭着喊着要将我嫁出去的。”
林月一句句的逼问,让林康哑口无言。
“现在说我没良心,你好意思说!”说完,林月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去几十米了,林康在身后喊: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哥哥,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认。”
林月翻了翻白眼,忽然很想知道他来是要干嘛的。
她转回头看向了林康:“你要干嘛?”
林康见她似乎有态度服软的迹象,心里忍不住的哼了一声,想着这丫头就是嘴硬,心里巴不得回家呢。
过去的二十年就是这样,每次欺负了她,她躲起来哭,还不是给一个笑脸就乐颠颠的回来了,不管什么时候,她也是林家的人。
林康这样想着朝着林月很得意的说:
“听说你开厂了,我要进厂,你起码得给我一个厂长当当。”
林康的话说完,林月被气笑了。
“你看到那个太阳了没有。”
说着,她指了指天边的太阳。
太阳很大,高高挂在天边,此刻快要到中午了,但太阳还是偏向东方的,还没到头顶。
“看,看见了!”林康不解的道。
林月道:“你要进厂,行!自己去参加考核。你要做厂长,也行,除非那个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或者是太阳落山了,你回家自己做梦当厂长。”
林康眨了眨眼,顿了几秒钟,终于明白了。
“啊,你,你……”
林月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过去造成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我可以告诉你,过去的林月已经死了,是被你们生生杀死的。所以想要用亲情威胁我,没门!”
说完,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康在身后气得跳脚怒骂,祖宗八代的问候,可林月却充耳未闻。
林康的出现,对于林月来说压根不算事,她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是,让林月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她居然梦到了这个魂淡。
在梦里,林月跪在哥哥林康的面前苦苦哀求:
“哥,我求求你了,我婆婆刚过世,家里没有粮食了,两个孩子都饿的不行,你给我一点粮,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林康却冷哼:“别逗了,现在谁家也没有余粮啊,我们那点粮也只是将将饿不死,哪里有余下的给你。”
“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知道啥叫泼出去的水不,水泼出去还能收回来吗?”
“林月我告诉你,从你离开家的那天开始,你就和我们林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娘已经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了,你懂不懂。”
“哥,我知道,那是娘说的气话,说到底,我也是你的亲妹子,是娘的亲女儿啊。”
“你们,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林月心如刀割,哭的犹如泪人一般。
尽管这是梦,可林月的心痛似乎切身体会了一般。
林康这个时候却哈哈大笑起来:
“亲妹子?你做梦呢,我告诉你,从你出嫁那天开始,你就和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娘有我养老呢,你想要回来从娘家倒腾东西给婆家那两个小崽子,你做梦!”
“我还不怕告诉你了,打从你前脚走了,娘后脚便将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给烧了,一点没剩。”
“不仅如此,就连户口本上,和你有关的那一页也给撕了。从此以后,我们林家,连你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你还好意思来要吃的,滚!”
林康说到最后,似乎说的有些兴奋,抬脚狠狠踹了林月一脚。
林月被踹的一个踉跄,万念俱灰。
那一晚,林月极度绝望的回到了夏家村。
也是那一晚,林月面对穷的什么都不剩的家,和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终于决定将女儿秀儿卖给夏瘸子做童养媳了。
因为起码,那样还能活着。
也是那一晚,在冬天知道秀儿被卖了之后,一砖头砸死了林月。
“月月,月月!”忽然,叶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月猛然醒来。
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做噩梦了!”叶梅道。
“嗯,没事!”林月笑了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你睡吧,我坐一会!”林月笑着说。
叶梅答应了一声,躺下继续睡了。
林月抱着被子,将棉袄拿过来披在了身上,眼神也看向了窗外。
窗户被她糊了一层塑料布,看不清楚外面,朦胧中似乎月色很好。
原来,林月临死前心底藏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不甘啊。
不得不说,这身体的原主是悲哀的。
至于林康和她那个黑心肝的娘。林月心底忍不住的冷哼。
重生过来差不多半年多了,这期间,林月断断续续的融合了过去的记忆,但是有些似乎是原主林月心底的痛,也是她本能不愿意回忆起来的。
今天,林康的出现,终于触动了原主林月所有的懦弱与不干。
方才梦里的场景便是原主林月临死前发生的事。
那时候,家里没有一粒米了。
婆婆死后,夏国梁和夏国栋便将家里所有能吃的都弄走了。
无奈,看着两个饿的走路都打晃的孩子,林月只能厚着脸皮去求娘家的人。
可最终,便发生了梦里的那个场景。
想到这里,林月嗤笑了一声:
“说到底,害死你的不是你那个无良的哥哥和你娘,更加不是贪婪没有人性的两个大伯子,而是你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她的声音很低沉,旁人甚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她的这句话说完,胸口的不甘终于慢慢平息了。
今天的这个夜晚,似乎注定有所不同的。
林月的噩梦不但没有让她困扰,反而解开了内心深处的心结。人也跟着轻松了很多。
而同一时间,在涞水村村口。
今晚月光皎洁,将天地都映衬得惨白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