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身迎上,捧住了丰润,软而甜。
她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波涛汹涌的。”
贪婪地吸取甘软芳华,从深埋的山峦中抬起头来。
“我几时说过?”
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我们初见的时候,你嫌弃我干瘪,老实说,你那时候偷看我了,对不对?”
“我……不过粗粗刮了一眼。”捧着不肯撒手,“我那时还是君子,可如今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人。”
宣翎儿一眨眼,明光四射,晃得他心肝儿乱颤。“长得好不好?”
“长势喜人。”
他感慨万千,“我没想过我们会有今天,之后的种种牵绊,如同做了一场梦。你是世上最烈的酒,喝过之后,可以忘记心里所有的愁。”
“好你个臭老道,你还偷偷喝过酒?”
他赌气似的往前一搡,“不许说我老,你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老不老?”
“啊!”
水光四溅,溁池水一蹦三尺高,整池的水轰然狂声大作。
水帘遮挡了视线,聂祈风茫然一怔,怎么回事又炸了?
之前明明很冷静的通灵珠,冷不防又给了他们惊喜!
“翎儿!”
溁池水蜂拥肆虐,冲破了木门。
夏凉端着汤汁,不妨奔涌的温泉水侵袭,他重心不稳,顺着水流被冲下了台阶。
“唉唉唉……这是发大水了?”
青阳刚走过来,当头当面灌了一嘴的泡澡水。“这是怎么了?把我的溁池掀翻了?怎么掀的?”
落汤鸡似的两人面面相觑。
夏凉骇然,“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青阳一耸肩,“去看看便知。”
聂祈风在水池边找到了被池水拍晕的宣翎儿,摇了摇她,宣翎儿纹丝不动。“翎儿,你别吓唬我!”
节骨眼上,突然想起宣翎儿跟他提过,心肺复苏胸外压和人工呼吸法。当时不过学了个皮毛,赶鸭子上架也得用上。
使劲往下压,吐出两朵水花儿。
他赶紧凑过去,吞吐呼气。
溁池不大,进了门,就瞧见国师赤条条地欺负姑娘。
青阳和夏凉站在门口。
青阳啧啧道:“出云观发大水了,你家座上浪到家了啊。真是够不要脸的。三公主都晕过去了,还要折腾她,老不羞。”
夏凉没处找台阶,“唉。”
两人捂着眼,又忍不住偷看。
聂祈风不管不顾,对着宣翎儿的胸口一顿猛压,就着樱桃小嘴,使劲儿猛啄。
青阳拽了拽夏凉的袖子,“你家座上可真不厚道,自个儿滋润了,还显摆。你亲过姑娘没有?”
夏凉干脆道:“没有。”
两人俱是一叹。
夏凉问道:“你跟姑娘睡过么?”
“没有。”
夏凉发出了灵魂的拷问,“道长,你满脑子男盗女娼的,如何潜心向道?”
“哎。”青阳喟叹,“别的啥也不会,只能在出云观窝着。要有姑娘愿意跟我好,我立马退位让贤,谁稀罕当观主。”
聂祈风转过头,眼风如刀。“你俩别裹乱,快去收拾一间房。”
两人绝尘跑下台阶,心慌慌。
“座上生气了?”
“许他做,不许我们看啊。”
夏凉缩头耷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呐。”
青阳取笑道:“你真是怂透。”
夏凉反唇相讥,“您不怂?”
聂祈风心慌意乱,抱着宣翎儿嚎啕痛哭。
宣翎儿被他撕心裂肺的哭声震醒了。
她后怕地缩了下,“国师……”
“翎儿,你没事吧。”
她说有事,指了指后背,“腰疼,我该不是瘫痪了吧。”
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
温润的手在她脊背上抚摸,激起一阵酥麻。“关节健在,没有错位和断裂,好好的,没事。”
眼中雾雨连连,“背后真疼,火辣辣的。”
聂祈风内疚不已,“许是被水花拍打震飞,擦破了皮。翎儿,对不起,我又没忍住。我以后,管住自己,不碰你了。”
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一次比一次疼。
她建议道:“咱们还是精神恋爱为主,肢体接触为辅。”
他点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包涵浓情蜜意地互相看一眼。
宣翎儿道:“国师,咱们以后怎么办,你师尊看不上我,他们想棒打鸳鸯。”
他回道:“今日之事,是我荒唐僭越了。没想到师尊还是定力十足,关键时候,毫不马虎。”
宣翎儿忍不住,嘤了声,“疼。”
他蹑手蹑脚扶起宣翎儿,“让我看看后背。”
“我的后背长得挺美,你要控制你自己。”
“嗯。”扯下背后包裹的小衣,赫然出现了一大片血红的淤痕。“擦伤了不少,一会儿给你上药。”
扯过架子上湿漉漉的绢布,盖住玲珑浮凸的身子骨,快步到了东山厢房。
一顿张罗下来,天又擦黑了。
宣翎儿勉强下地走了两圈,青阳都快看傻了。
“山门养得大黄,都不如公主身子骨健朗。”
“大黄是谁?”
“出云观的狗。”话音刚落,察觉似乎不够文雅,连忙加了一句,“道狗,有仙气儿。”
气得差点噎着,咳了两声,朝聂祈风撒娇道:“国师,他骂我,你贬他,让他去出云观通茅厕。”
青阳连忙投降,屋里统共四个人,地位从大往小排,横竖向公主认怂也不丢脸。
“使不得。”
聂祈风没有理会他们嬉笑。兀自坐在四方桌旁沉思,宣翎儿凑过脑袋,“想什么呢?”
“翎儿,你该回宫了,离宫这么久音信全无,不知道宫里出了多少乱子,你还是尽快回去。”
她关切道:“那你呢?内功都恢复如初了么?”
他回道:“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要闭关几天。”
她喋喋不休追问,“那是几天?”
“短则三五天。”
“那长是多少天?”
“……”他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一年半载吧。”
宣翎儿怔愣了良久,“你喝了我半缸的血,伤势还是这么严重。”
他握了握宣翎儿的手,满目柔情,“要是没有你搭救,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青阳毛骨悚然,隔夜冷饭在胃里翻滚。
夏凉倒是一派艳羡,他想姑娘了,想他家莫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