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上空觑她,眼神潋潋,清澈地印着他清朗的眉目。
这个角度看她,越发挠心,突然又生出想吻她的冲动。那股子犹如疾走电龙般的冲动,陡然从脚心一跃而起,蹿上了天灵盖。
趁着他彻底丧失自控能力之前,他弹开了。
别开头去博古架前找蜘蛛。
在博古架顶上盘踞,结了张脸盘大小的蛛网。
宣翎儿笑道:“我还当国师是爱干净的人,没想到栖迟阁这么脏。”
聂祈风被她笑得老脸都绿了,寒声道:“栖迟阁一向都是夏凉负责打扫除尘的,你冷不防把他带进宫去,本座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手这项工作,总不能让本座亲自打扫吧。”
“国师,其实打算卫生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非夏凉不可,我看门口的小道长办事认真,可以让他接替夏凉的活计。”
他考虑了宣翎儿的建议,还是作罢。
“你说冬暖。他啊,就是太认真。”
掏出手巾包起了蜘蛛,走到推开支窗,抖了抖手巾,肥头大耳的蜘蛛跌落到了地上,麻溜地逃走了。
宣翎儿重又坐回蒲团上,看他一举一动,无处不透着精致。
他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凉声道:“你该回去了吧。”
宣翎儿好似没听到似的,“国师,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是鸡同鸭讲么,宣翎儿死赖着不肯走。
“你要是饿了,就出去找夏凉给你备膳。”
宣翎儿点头说有点饿,可比饥饿更加难耐的是心慌。“国师,我有事情想不通。”
他就是替世人答疑解惑的角色,不好回绝,只能耐着性子耗下去。
“你又怎么了?”
宣翎儿抱起膝头,下颌耷拉在膝盖上。“你看看我。”
他挑起眉,不知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宣翎儿喟叹道:“五天前我都快烧成炭了,现在却能下地走路,还能跟你唠嗑,你不觉得神奇么,简直不可思议。我的身体是不是发生变异了?”
她的嘴里总能冒出了新颖的词汇,他也见怪不怪了。“变异?你变男人了?”
宣翎儿忽然笑道:“你该不是想看看我吧。”
聂祈风没有领悟道精髓,问道:“看你什么?”
宣翎儿大笑道:“看我有没有变成男人,是不是跟你一样。”
霎时面红耳赤,他就差捂脸了,没眼看她了。
“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能不能要点脸皮。”
“是你问我的,有没有变成男人。”宣翎儿觉得这人就是坏,自己放了火杀人,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那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还不是这么几处么。你这么问我,难道不是想勘验的意思么?”
羞臊得厉害,到底是清心寡欲太久,比不上人家红尘里翻滚游刃有余。
“什么勘验不勘验的,本座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不要冤枉本座。”
身体细胞复原能力超乎寻常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了特异功能。
她不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有得必然有失。“我就是想不通嘛,为什么会这样?”
聂祈风冷言冷语道:“能活下来就好,别整天东想西想的。”
宣翎儿说不想了,她托着腮兴奋道:“那咱们想想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