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两手箍紧他的脖子,“说不说都一样,反正我现在跟定你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国师有钱有人,身后有天师府的道徒保护,我要是离了你,就孤立无援,随时随地会被白衣观的人抓走。”
聂祈风沉声冷漠,“你松开,抱这么紧干什么。”
宣翎儿十分坚决。“不松!”
相处从来不是和风细雨,宣翎儿根本不在乎他的脸色。
腕子上的通灵珠瓮声震动,宣翎儿察觉不到,但瓮声却震入脊髓五脏,似乎是一种警醒。
“再不松开,本座就不客气了。”
宣翎儿发挥坚韧不拔地蚂蝗精神,聂祈风越是厌恶她,她越是要盯牢,就往他眼皮子底下戳。
“要我松开也行,你跟我说,是不是假装受伤?”
聂祈风道:“是,也不是。中毒,但是没有这么严重。”
宣翎儿登时浮起一段古怪又尴尬的片段。“你未免也太逼真了。那个……”聂祈风预感她说不出好话,但也不知道她要说哪一段。“那个我给你换裤子,还撞到你那个啥,你为什么不反抗?”
聂祈风乍然羞红的老脸,真是让他猝不及防。“本座怎么知道你会撞上?”
宣翎儿话锋一转,关怀道:“那你痛不痛的?”
“废话。”聂祈风甫一想起,当时的痛感残渣泛起。“怎么能不痛。”
宣翎儿认为还是有必要解释下,“我不是故意撞你的,都怪夏凉不好好赶路。”
夏凉跟在旁边看傻了眼,之前还剑拔弩张互相要玩命的架势,这话锋态度转得又生硬又迅速。
两人并排走到了夏凉找到的白练飞瀑,瀑布从山巅倾泻而下。
面面相觑,新一轮的尴尬接踵而来。
彼此都是一身尸水裹挟的脏臭,谁先洗,谁后洗。
聂祈风率先发号施令道:“夏凉,把三公主带下去,别让她偷看本座沐浴。”
宣翎儿快步上前走到池边,“凭什么你先洗。你弄脏了池子,我还怎么洗?”
聂祈风不怒反笑,“你弄脏了,本座怎么洗?本座绝不洗别人碰过的脏水。”
宣翎儿迎难而上,慢悠悠走到聂祈风身边,拿肩膀搡了他一下,挑眉一眨眼,“一起洗,怎么样?”
夏凉一个激灵要捂眼睛,已经好到这般旁若无人了么。
他连忙背转身把国师换洗衣裳放在石头上。自己又退避了十步远。
聂祈风僵硬地杵在原地,半晌憋不出话。
“你到底要不要脸?”
宣翎儿其实也害怕,毕竟没谈过恋爱,只不过托付到了异类身上,简直是火力全开,相当豪放。“你要是不敢,那就我先洗。”
夏凉一手捂住眼睛,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岔开一截,还是忍不住偷看的兴致。
宣翎儿褪去鞋袜,双脚荡涤在纯澈的池水中,率先占得先机。
身体比脑子动得快,聂祈风自然不落人后,依样画葫芦,褪了鞋袜,双脚往池子里一浸。“本座宣布,这潭池子是本座的。”
宣翎儿才不理会他,压根儿没把他放眼里。“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喊他一声能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