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就这么啪嗒撞过来,一下子撞得她脸色涨红。
宣翎儿可真不是个东西,自个儿偷看国师换衣裳还不满足,偷摸找了个画师蹲墙角,依照国师的身形样貌模板画了一套春图册。
自个儿收藏还不够,还要散布出去,如今京城的姑娘们人手一册,尤其是婚姻生活失调的少妇、待字闺中的老姑娘,甚至有特殊癖好的断袖对此趋之若鹜,宣翎儿赚了个盆满钵满。
国师的老脸,整个中原华夏大陆的角落旮旯都丢到了。
怪不得国师讨厌她了,跟她说句话都嫌晦气。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前人闯祸,她这个后来人给料理擦屁股。
索性不提过去那茬了,“国师,过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呗,一人退一步,就当翻篇了。眼下咱们被追杀,理当同舟共济才是。”
聂祈风实在控制不住地哼了声。
宣翎儿一脑门汗,敢情三公主这身份在国师这头不管用。
她还是给自己鼓劲,好歹有个公主身份加持,可不得使劲得瑟么。“国师还请尊重些,好歹我是公主,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得罪了本公主,他日回了京城,你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屋里统共两个人,她这不要脸的女人,是在威胁谁?
“还请三公主谨言慎行,得罪了本座,你没有好果子吃。”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被绑成木乃伊似的,纱布上沁出星星点点的鲜血,看来伤势不轻。
还会痛,还害怕,会感到羞耻,应该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刚才在面试呀,甫一看到面试题她就笑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幸运过,题目恰好是她准备了厚厚十页纸的乡镇振兴话题,怎么就好巧不巧,被头顶的灯给砸穿越了,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眼神柔和下来,转头看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面孔。“那个……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国师很高傲,不想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干瘪。”
宣翎儿突然发现国师答非所问,什么东西干瘪?
突然醍醐灌顶之感,脸上血色涌涨,国师嫌弃她身材不好。原主才十六岁,未成年少女,难道还能波涛汹涌,闷死他么?
真是个老流氓。
国师不肯回答,她只能自己想明白。
宣翎儿被假的婢女所伤,尤其内外皆伤,国师这么做是为了固定伤口,防止脏腑移位。这么一想就舒坦了。
人呐,还是得自己想开。
两人陷入沉默。
破屋四面漏风,呼呼而入的冷风钻进来,宣翎儿打了个激灵,实在是冷。
她只能认怂,“国师,我有点冷。”
“嗯。”他又补充了句,“我不冷。”
又是一阵沉默。
宣翎儿飞过眼,怪不得冷得牙齿打架,农舍已经破烂不堪了,窗户还堂而皇之大开。“能不能把窗户关了?”
“不能。”
宣翎儿咬紧牙关,“为什么?”
聂祈风不以为然道:“你身上有味儿,臭。”
她暗里呐喊,国师这辈子是不是没有跟女孩子相处过,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