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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红衣蔽日!

    之后那年轻刺客又问了一些问题,但相对而言在越景弘看来,都是有些无关痛痒的,他答完之后对方便没有再问了,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想象中锐利兵刃隔断喉咙时该有的一瞬冰冷却迟迟不曾到来,越景弘便是皱眉睁眼,可那个年轻的刺客却早已不见影踪。

    都城之外,韩清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的他心中已再无纠结,因为他知道,若凝月知道今天的事情,那么她即便是选择赴死,也绝不会同意自己刺杀这样的王。

    当然,这倒不是说越景弘就是什么千古名君,不但如此,甚至百姓将其称之为昏君也并不为过,但他的昏庸并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昏庸,且也已经迷途知返大彻大悟,若真能给他一个重新掌管社稷的机会,至少,他应该能够做到合格。

    这也就够了。

    回返边关的路途中,韩清元不敢有片刻停歇,因为从红衣教徒的话中可以听出秦红衣似乎也去了阙阳关,这对他而言既可能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场浩劫,至于究竟是什么,只能看届时如何把握。

    到得边关时已是三天之后,刚入关城地界,距离雄伟关隘尚有一段距离之时,韩清元便是可以看到滚滚浓烟自关中升腾,毫无疑问,秦红衣确实来了,而且已经发起对关隘的进攻!

    不多时,韩清元已然到得近前,大概只剩里许距离吧,他不能再继续往前了。

    因为前方已经出现了大量红衣教徒,他们在通往关隘的必经之路上严格设卡,自古战略要地为了保持视野宽阔都会砍伐周遭树木,阙阳关自然也是如此,所以里许之地已经是最近的距离了,盲目靠近十之**会被红衣教发现行踪。

    把银元遣走,韩清元独自藏身于此,前方红衣教的声势极其浩大,但这种浩大并不是千军万马那种浩大,而是一种诡谲难言的感觉。

    所有红衣教徒都是一袭宽大红袍,他们不配刀剑、不着盔甲,甚至一个个的还披头散发,嘴唇也不知是练功所致还是刻意涂抹,便好像刚喝过血一般,殷红的让人头皮发麻。

    数量大概有两千左右吧,此时所有人都盘坐在城关之前,而在队伍的最前端,那奢华的大辇之上,秦红衣正用标志性的动作斜躺着,仿佛永远都是慵懒而妖冶。

    城关之上,镇北侯与其遥相对视,但有句叫一物降一物的话说的可当真不假,平时没事就拿命做赌豪气冲天的大枭雄镇北侯,此刻在面对秦红衣时,却当真是见不到一丁点气魄。

    他满脸都是凝重,哪还有一丝一毫的从容,而反观城外,秦红衣该摆弄指甲摆弄指甲,该喝茶便有人奉茶,而且时不时的还与寒玉公子谈笑着什么,师徒两人皆是一派闲适之态。

    知道的这是攻城,不知道还得以为他们是来找镇北侯叙旧呢!

    不过可能对于秦红衣来说,这攻城便也真就如叙旧一样简单,因为他已经给镇北侯及关内将士下过通牒,内容很简单,且照比他以往的性子已经宽宏很多,便是受降者生,五日为限。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毫无疑问,受降者居多,目前镇北侯那边还剩下的恐怕也就剩下那从牢里救出来的一千死囚了,而这群人之所以没有投降,原因也不是他们多有忠肝义胆,而是国师大人不接受他们…

    侯爷,眼瞅着便晌午了,你真想好了要与本座鱼死网破?

    大概是躺的乏了,秦红衣于大辇起身,背负双手笑望城楼上的镇北侯道。

    秦红衣,你欺我太甚!镇北侯怒吼,手中的长弓都因为弓弦拉的太满而有些颤抖,这一箭他很想放出去,但他不敢,因为距离晌午还有半刻左右,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亲手把自己逼上绝路。

    因为弓弦一松,便会点燃秦红衣的怒火!

    镇北侯为什么怕秦红衣,其实很简单,与他所有对手不同,秦红衣从来都不在赌局当中,而是掌握着规则的那个!

    因为至少在大越国内,他要谁死,谁就是得死,他要是什么,也一定就能得到什么!

    很霸道,可连一国之君在他手中都如果玩偶一般,换了旁人,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么?

    当然了,秦红衣也不是没吃过瘪,但只有一次,也就是第一次的阙阳冷府之行,那次,他莫名其妙的便铩羽而归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算是镇北侯对韩清元格外重视的原因之一,他从来不相信求饶就能得活这种话,他深知像他、像秦红衣这种高位者,若想杀一个人,除非真的杀不了,否则便是想方设法也不会放过!

    也不知韩清元那边的进展如何了,呵呵,到是挺可笑的,没等回韩清元的喜讯,到是先把秦红衣给等来了。

    心中悲笑,箭矢险些离手,镇北侯知道今天多半是难得善终了,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依旧不愿直接跟秦红衣翻脸。

    当初都不做反抗便被夺走兵权,便是最好的证明。

    城外,秦红衣笑了起来,佯作出的被冤枉的表情很是夸张。

    侯爷,您怎地能说出本座欺你太甚这种话来?本座难道对你赶尽杀绝了吗,上次便该杀你,但本座没杀,留你性命让你在阙阳荣华富贵享受到老,可你呢,你偏偏要造反!

    这江山本就是我越氏的江…

    越氏江山?你越氏称王不过两百余年罢了,两百年前呢,你们越氏先王还不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不过本座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还是那句话,晌午将至,是降是死,自己选吧。

    一甩袍袖,秦红衣重新坐会大辇之上,寒玉公子立刻奉上清茶,秦红衣摆了摆手没有去接。

    师尊消消气,那越景胤给脸不要,待会破城之后徒儿自当将他制成人彘,您何必跟一个人彘置气呢。

    雄关当前,千人守城,虽然人数不多,但也不至于像寒玉公子口吻中那般随手可破,城楼上不仅镇北侯感觉备受折辱,便是那些想要投降却不受殆尽的死囚,一个个也点燃了怒火。

    谁还没几分血性呢?

    伴随着一声大骂,弓弦忽然响起,一支羽箭直指秦红衣额心而来!

    刚准备闭眼小憩一会儿的秦红衣便是猛然睁眼,他怒了,这群蝼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主动出手了?!

    大袖一挥,那疾射而至的羽箭便是被他抓在手中,闪烁着寒光的箭矢与他额心之距,只有不到半寸!

    不知死活,当真是不知死活。

    秦红衣戾笑不止,虽话音极低如同自言自语,但随着这话语说出,原本晴朗的天空却是骤然间转为阴暗,好大一片乌云迅速凝结!

    不,准确的说并不是乌云,而是如同被鲜血侵染过的血云!

    血云当空,压城欲摧,戾笑着的秦红衣轻轻握折了箭矢,然后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一刻,城头上的镇北侯等人只感觉血云又向下鎭压了几分,一道巨大的血色影子正自从秦红衣身上慢慢凝现,张牙舞爪,如同冥府爬出来的盖世凶魔!

    晌午本没到的,本座也对你们还有那么一丁点耐心,可你说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嗯?为何如此不懂事,非逼本座发火!!!

    嗷!

    尖锐、沉闷、亢亮、嘶哑,一道根本就不该存在、或者说不该是从够在人间听到的声音忽然响彻开来,紧接着便见那盖世凶影张开了瞳子,是两汪令人心悸的惨红之色!

    凶影高逾城池,它缓缓移动到城池前方,低头俯视,充满着无上戾焰的血瞳里,倒映出了那群蝼蚁惊慌恐惧到极致的可笑样子。

    秦红衣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诡异笑容,那凶影便是裂开嘴巴再次发出地狱之音,终于,它将手臂抬了起来,带着腥臭无比的血气,捏向了那个竟然胆敢放箭的蠢货!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响彻,放箭那人就在镇北侯左手边,当凶影将其捏起并张开大嘴准备吞食的时候,镇北侯甚至看到凶影的喉咙是一条幽深无比的黑洞,而在那黑洞之中,正有无数金雕奋力挣扎,既像是想要挣脱出来,也像是兴奋急切想要撕碎那新来到的生物。

    镇北侯遍体生寒,便是气魄如他此刻竟都控制不住的打起哆嗦,他甚至觉得,那凶影的喉咙…便是地府的入口!

    远处,韩清元也被这一景象震撼到了,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秦红衣是他最大的敌人,但却他从不曾见识过秦红衣的手段,只有那房间盛传的红衣蔽日的传说尚且能做依据,可关于红衣蔽日,好像怎么听都怎么更像是他前几天才念叨过的英雄传说。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红衣蔽日吗,鲜血织就而成的红衣?亦或者干脆就是血之长河?!

    可那凶影又是什么?

    由于凶影背对韩清元,且毕竟有些距离,所以韩清元并没能看到镇北侯所看到的恐怖景象,但即便没看到也足够令他胆战心惊了,因为与那凶戾魔影对比,自己这点本事恐怕连微末二字都称之不得!

    血河蔽日,凶影盖世,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越国师,秦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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