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七天时间流逝而去。
又是一场春雨绵绵,韩清元撑着油纸伞领着小包子,正准备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所谓重要之人,当然就是李开阳留下的那名手下了,为了防止他偷偷溜走,这些天来马安山等人对其进行了严密的看管,不过他应该知道自己只是李开阳的一枚棋子,所以一直也老实的很。
韩清元要去见他,是因为七日之约已至,需要他来驱除体内的惑虫。
说到这便有件事不得不提,李开阳曾走嘴透漏出灵气可以驱除惑虫,当时他还懊恼的说韩清元确实聪明,可实际上这几天韩清元尝试过不下十次了,根本没有效果!
不知道对灵气的掌控不够?
亦或者那所谓的走嘴,也根本就是李开阳在故弄玄虚…
大概率是后者,但其实也不重要了,相比于驱除惑虫,他现在倒是更希望中州王朝进攻大越,因为什么时候战事发起,什么时候便会是李开阳的死期!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一张假的边防地图可能给中州军队带来什么样的下场,显然已不必赘述!
韩爷你来了,那哥们一直老实的很。马安山迎了上来,手还很欠的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
马大把头,你先带兄弟们出去练练功,我有事要和此人说。
马安山点了点头,摆手一吆喝,屋内的护卫们便跟着他一哄而去了。
韩清元来到那人面前,直涉正题,开始吧,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那人闻言苦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我不过就是李开阳的一枚弃子而已,说实话,若不是一家老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都不会听他的话拖延这七天时间。
韩清元皱了皱眉,难道你们那群人对他忠心耿耿,原因就是这个?
不然呢?我们是越人,他却是中州秘衣,若非各有比命还重要的把柄被他捏着,大家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唉,算了,这种事不提也罢。
那人叹气,旋即神色真诚的把关于惑虫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韩清元听后眉头更紧几分,合着他虽然赢得了与李开阳之间的决战,但说难听点,从头到尾他都一直被人家玩的团团乱转,心机城府也终究还是稍嫩几分…
不过不管怎么说,随着那人帮他驱出千里寻后,他与李开阳之间的交锋便是彻底落下了帷幕,若非说还有什么交集,那可能就是韩清元需要花些时间等待李开阳因巨大虚假情报而遭到中州王庭处决的消息了。
从屋中出来,马安山等人正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嗑着瓜子,韩清元瞄了一眼,叫你们练功,怎么这么悠闲?
马安山凑上前来,当惯了山匪,身上那股惫赖气息着实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改的过来,天空虽然下着绵绵小雨,但他们老哥一帮似乎根本不在乎,一个个都是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混蛋样子。
韩清元很看不过他们这幅样子,他希望这些人在跟随自己之后能够正规一些。
韩爷,就把那哥们放走了?马安山指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道。
我问你怎么没有练功?
眼见话题转移不过去,马安山嘿嘿一笑,韩爷啊,你看你非得逼我说实话,咱不是骄傲自满,可关于武学方面…
你的意思是武学方面轮不到我教你?
韩清元冷冷一笑,他敢保证马安山看都没看他给的那几本抄本,不然绝不会还对他保持着几个月前的看法。
事实果然也差不哪去,马安山又道:韩爷,那天我翻开抄本粗略扫了一眼,当时都差点没憋住笑,啥玩意啊,您要教我铁桩功?玩闹呐,我老马靠什么打响的名号,你这么整属实有点埋汰人了啊。
马安山粗鲁但也率直,韩清元气的不是他轻视自己的武学造诣,而是气在他改不了这流里流气,现在他已经是铸铁场正式聘用的护卫头领了,就不练功吧,是不是也该稍微整顿一下手下们的规矩?
怀着这种心思,韩清元便有心稍稍给他一些教训。
是吗,铁桩功是你的看家本领是吧,那好,关于炎火劲和摩诃无量功我们先不论,我今天就用铁桩功和你过几招,记住,别留手!
马安山愣了一下,心说你这不为难人呢么,我动真格的你不堪一击,我不动真格的好像还挺不尊重你,嘿嘿,要么算了吧韩爷,算你赢了还不行么,我这就回去看那抄本。
说完,他便是要向屋内走去,他手下的小弟则大多数以他马首是瞻,因为这群人本来也不太明白马安山为什么会对韩清元这样一个小年轻如此顺从,在他们看来可能是韩清元有背景有银子?
毕竟,在鬼哭峡见识过韩清元真正身份的山匪只有区区几人。
所以换句话说,这群人没有几个是真心服韩清元的,就连马安山更多的也只不过是对异术、而不是韩清元本人敬畏而已,否则他若是真的心服口服,说话做事便也不会这般流里流气。
韩清元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故而他就更有必要让这群人服服帖帖了,这不是为了自己的威信,而是对这群人负责,因为跟着他真的很不安全。
手掌直接按到了马安山的肩膀上,后者脚步一顿,暗道今儿是必须陪韩爷消遣消遣了,他忽然便心生感触,仿佛明白了那些朝廷大学士整天陪着太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人呐,讨口饭吃可真是不容易!
直接把手震开显然会让韩清元脸上不好看,马安山心思一动,佯作发力实际只用三成功力,韩清元的手掌下压之势出现瞬息停顿,而后便是把他压到膝盖弯曲。
马安山借势一个踉跄,韩爷功力大涨啊,我不是对手,我这就回去看抄本去。
一句应付之后他便又要离去,哪知脚步刚动,韩清元却再一次将手掌压制而来,我说了,你用全力!
毕竟聚啸山林好些年,马安山终究还是有脾气的人,虽然不敢发出来,但这一次他也有点较劲的意思了,铁桩功运起,强铁之力迅速行至肩头,试图将韩清元震开。
这一次,他用了五成力。
若是放在以前,这五成力足够韩清元知难而退了,因为受巨力反震他会感觉到手掌麻痛,继而自知实力差距。
心里的剧本写的不错,可事实却让马安山不由的眉头大皱,因为哪怕他加到五成力结果竟然依旧和方才一样,下压之势只停顿瞬间,便再次将压的他膝盖弯曲!
马安山诧异的看了韩清元一眼,继而吐气开声,铁桩功直接运到十重大圆满,极其强劲的强铁之力涌向肩头,那一刻其肩头汇聚的力量便仿佛一把自下向上抡动的万钧铁锤,力量之惊人若直接撞击大石,都完全可以瞬间将其撞成齑粉!
这不是他的全力,但这已经是他在没有加持内息的情况下,看家本领的最大威力。
然而,这一次还不如上两次,只见韩清元眸光一凝,下压之势竟然是停顿都不再停顿,完全是以碾压的状态将他运起的那股巨力按了下去!
马安山大惊失色,斜肩卸力踉跄出去老远,可最终还是没能站稳,直接狼狈的摔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雨中的地面有些泥泞,可这丝毫不能影响他此刻震愕难言的表情,要知道,铁桩功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是他练了二十多年的成名之技!
这…韩爷你刚才用的不是铁桩功吧?!
没等韩清元回答,马安山便是自己把头摇了的跟拨浪鼓一般,不对不对,那明明就是强铁之力啊,可为什么会如此强大,甚至已经超过十重大圆满的极限?!
我想不通!这不可能啊,我当年拿到的直接是秘籍遗册,可不是什么流传下来的抄本之类的东西,不存在说没有记载完整的情况,所以铁桩功就是只有十重,而且这铁桩功起源久远,早已经过数代人的悉心钻研,应该已经没有潜力可挖了,除非…
他恍然大悟,继而看向韩清元的目光如同看到鬼魂,充满了极致的惊诧!
除非韩爷,你属于几代人都出现不了一位的那类…
在这个世界上,武学自古便不同于异术,向来只有流派而无太过明确的境界之分,所以人们区别武道者强弱除了直接的比拼之外,大抵只有寥寥几种方式。
第一种,学无不通、通无不精,此为天资卓绝,能融会贯通百家之所长,是为顶尖高手。
第二种,自创秘籍并广为流传,这种无疑是具备开山立派之能,人们则通常将其称尊为武道宗师。
至于第三种,则是泰斗!
泰斗兼具一二,任何武学、哪怕就是千锤百炼已经完成成型的武道功法拿到手中,仍可以凭借其对武学的超常理解而加以修改精进,这类人还有一个别的叫法,那便是武道顶格,也就是天花板的意思!
所以马安山怎么可能不惊骇,要知道大越国奠基二百余年来还从未出现过泰斗级人物,且如今他们这个年代已经是大越的武道盛世了,可即便如此,也就只出现了以天合寺住持为首的四大宗师而已…
但今儿,他仿佛预感到不久的将来,大越国的武道顶格可能要被刷新,可能会有一位泰斗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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