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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元牵上银元离开冷府,此时锦盒中的紫色小虫正头指西南奋力拱爬,说来也奇怪,锦盒只是普通的锦盒,拳头般大,可紫色小虫却始终挣脱不了盒子中心一隅之地,像是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禁锢着它。

    惑术奇诡,韩清元不由的看了自己小臂一眼,他的体内也被植入了千里寻雄惑,不过截至目前为止还并没有什么异样之感。

    随着小虫引领,韩清元直奔西南一路出了阙阳,而出得阙阳后又行数里,他的神色便渐渐有些凝重起来。

    如果接下来没有大的方向变化,这条路岂不是要通往铸铁场?

    难道绑走小包子的并不是老祖母,而是冷轩父子?!

    韩清元诧异皱眉,冷轩父子不是没理由绑走小包子,但他有点想不通在自己必死的情况下,冷轩父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无论雪崩还是朵合骨都绝非武道者能够应付的危险,可冷轩父子应该并不知道我是异术师,那他还多此一举的意义在哪呢?

    轻轻拍了拍银元脖颈,银元便是将速度降缓下来,铸铁场已经快到了,千里寻所指的方向仍未发生变化,这大概已经可以确定小包子就是冷轩父子绑走的了,所以韩清元想要先揣摩清楚对方的目的,而不是贸然前往打草惊蛇。

    能重伤冷凝月并绑走小包子,那便很显然也可以直接杀了他们,能杀能不杀,这说明冷轩父子此次的目的绝不再只是出气泄愤而已。

    我一没有金银财物、二没有稀世珍宝,他们又不知道我是异术师,所以如果我是他们,我绑走小包子会是为了什么…

    韩清元干脆勒住缰绳不再前行,换位思考之下,心头渐渐有了眉目!

    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思考,他韩清元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便只能是冷凝月了,而冷凝月的价值又是什么?铸铁场那已经被架空的总管理权?

    显然不是!

    跟冷轩不同,冷凝月管理的部分是矿源方面,而矿源属于家族资产,说白了若是想完全把铸铁场攥在手中,他们需要斗的便得是老祖母才对,但他们又肯定不愿意直接面对老祖母…

    韩清元瞬间恍悟,冷凝月的价值是她有个官拜大将军的父亲,冷胜武!

    如果说目前冷府上下有谁能直接对老祖母构成威胁,那便只有冷胜武了,所以冷轩父子根本就不是在针对他韩清元和冷凝月,而是想借他们之手把冷胜武牵扯进来,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冷轩父子图的乃是老祖母,是整座冷府!

    脑海中,冷胜山看似庸庸无为的笑脸浮现出来,那是所有人对冷胜山最直观的印象,可直至此时韩清元才知道,即便严谨周密到如果他不是异术师则必定会死在途中的那个计划,也不过就是冷胜山很随意的一招而已,他曾以为的真正的冷胜山,比想象中还要更难缠万分!

    …

    韩清元终究还是悄然从铸铁场退离了,哪怕千里寻已经确定了小包子就在那里,但在察觉到冷胜山的真正用意后,他便更加不能鲁莽行事。

    接下来就是去调查玉面头陀为何方神圣了,且如果不出意料,冷胜山那边很快也会有所行动,继续试图误导他和冷凝月把注意力转移到老祖母身上。

    想要找一个人,官府卷宗库是最好的去处,于是韩清元带上斗笠来到附近踩点,银元太过显眼已经被他遣走了。

    卷宗库无疑是官家重地,韩清元观察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潜入机会,这跟白天黑夜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此地防备太严。

    别说我现在脚踝还有伤,就是痊愈后再习得个轻身功法怕是也难以潜入进去,看来得换个法子了。

    韩清元准备离开此地,可脚步刚动,两名官差却是从卷宗库走出,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引起了韩清元极大的关注。

    缓缓跟在后面,韩清元凝神细听,那两人嘀咕的是最近发生的一桩案子。

    案情大概是城内有一对夫妇,其夫嗜酒嗜赌常常夜不归宿,其妇习以为常便也从不等他归家,每至亥时人定便会熄灯就寝。

    数日前,那丈夫又是一次饮至半夜方才归家,可还没等进门便见得院中仍有烛光,他心生警觉便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爬到邻家墙头悄悄往里观望。

    片刻后一魁梧男子从屋内走出,那人穿的夜行衣,边走边系¥带…

    因妻子貌美不俗,赌徒便知道这多半是遭事了,可那魁梧男子身手极是强悍,脚尖一点便跃上屋顶,继而几个起落消失于黑色之中。

    这时候他回家一看,妻子浑身是血衣衫不整,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连夜把此事上报了官府,官府一听描述便上下震惊,只因那黑衣人的某些特征与曾经一伙罪大恶极之辈颇有些相同!

    于是官府立刻进行了全城搜捕,奈何那恶贼早不知躲到何处。

    这么多天下来,案情依旧没有进展,可上头又催得紧,因为那恶贼关系到一件关系极大的陈年旧案,所以这两位官爷几乎每天都往卷宗库跑,有没有进展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闲着…

    多半是不愿回去看上头的臭脸,两人走路都是磨磨蹭蹭,韩清元也因此听全了事情的大概,虽然他听来的这些并没有半句提到过玉面头陀,可他就是觉得隐隐有所关联。

    当然了,这只是预感,准不准需得另说。

    估摸着快到给冷凝月喂药的时间了,韩清元唤回银元返回冷府,刚一进屋便发现桌子上有封书信,他拆开一看,果然是幕后黑手来的。

    信笺的内容很简单,两件事,第一小包子在他们手里。第二,想要小包子活命,他就得说服冷凝月让冷胜武即刻解甲归田!

    如果韩清元没有确定小包子就在冷轩父子手中,此时的他一定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老祖母,因为冷胜武一直以来都是老祖母的心头之患,她是最希望看到冷胜武解甲归田的人,且冷胜武解甲归田也的确对她完完全全的掌控这个家族最有好处。

    且时间和动机也对的上,马上就要春消雪融了,老祖母又忙于闭关缺乏制定严谨计划的精力,可她总不能干等着冷胜武回来跟她作对吧,毕竟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对冷凝月下手。

    所以从逻辑上讲,她就是那个最最希望冷胜武失势的人!

    但,冷胜武会乖乖就范么?

    很显然他不会,所以接下来便是两虎竟食非死即伤!

    冷胜山,你还真是高明,若非小包子身上种了千里寻,你保不齐便真会得逞!

    韩清元冷笑着将那书信撕成碎片,他承认冷胜山很强,强到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将戏于他们鼓掌之中,甚至直至他们与老祖母斗到你死我活的时候,也未必能搞清楚其中的道道儿。

    可终究是有意外的,冷胜山就算再怎么运筹帷幄也不可能想到李开阳横插了一脚!

    因此接下来就简单了,韩清元只需将计就计即可。

    敲定计划韩清元便不着急了,这一整照顾冷凝月之余便是修炼武道,就哪怕第二天冷凝月醒了他也没有急于行动,除了向冷凝月询问了一下玉面头陀的事情,之后仍是全身心沉浸在武道之中。

    就这样,三天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冷凝月已能下地行走,他的铁桩功和大周天炎火劲也分别来到了第八重和第二重。

    且在第八重两千斤强铁之力的帮助下,他的脚踝也在迅速转好,毕竟第六重开始就是专修筋骨的铁骨层次了,何况第八重比第六重还能大幅强化根骨。

    而关于玉面头陀,韩清元从冷凝月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信息,此人曾是阙阳最大的帮派头领,因面色如玉与所修武学而得名,但多年前曾犯下一桩重案,如今早已销声匿迹。

    所谓重案,当真是相当之重,重到惊动整个阙阳人心惶惶,甚至玉面头陀的名字都上了大越王庭的头号缉杀布告!

    这个人所犯之罪,竟是为了给手下报仇,趁夜深人静将小侯爷刺杀于侯府之中!

    镇北侯原是有两个儿子的,其中大儿子常年随他征战,二儿子则留在阙阳督管侯府事务,换句话说,镇北侯不在的时候,这小侯爷便是镇北侯!

    可玉面头陀竟胆大妄为到闯入侯府把小侯爷杀了,这等狂霸凶悍之人,必然极难对付。

    说没有一丁点的忧虑肯定是假的,但忧虑不代表韩清元怕,此人与冷胜山沆瀣一气,伤了冷凝月掳走小包子,韩清元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受死!

    因为韩清元信誓旦旦的说有能找到小包子的办法,冷凝月倒是并不担心此事,然而她现在有些好奇,韩清元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难道那天晚上她面对的两人之一,便有玉面头陀?!

    韩清元也有这种猜想,于是便让冷凝月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黑衣人的特征,冷凝月皱眉苦思,当时情况紧急、对方两人又都穿着夜行衣,她再怎么仔细回忆,也不过就是能提供些身形和声音上的东西。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这倒是跟韩清元偶然听来那个案子相似,可冷凝月第一次说的时候他就想过了,也不能仅凭身形相似便认定两者同是一人,且就算认定了也没用,官府还是不可能让他查阅卷宗。

    哪怕,对方有可能是侯爷欲杀之后快的玉面…等等!不对啊,怎么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关键被疏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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