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宗卫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唐休闻言暗自思量着,跟着陈兴国继续向前,等两人走过一段狭窄阴暗的小路,拐过一个角落,却是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宽阔的空地之上,唐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是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不愧是明月司的大牢,如此隐秘复杂,把犯人关押在此处虽不能说是绝对的安全,可也是金陵帝都最安全最适合的地方。
“到了!”
陈兴国站在一座牢房前,转身对着唐休说道。
“……”唐休回过神来,上前两步打量着面前的这座牢房,却是与方才那些能够一眼望到底的牢房有所不同,厚重的铁隔绝了人的视线,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样子。
眼神盯着对方,唐休静静的看着陈兴国。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已经被黑木令卷进了这桩事情中,那自然没必要惊讶。
陈兴国盯着唐休平静的脸色,仔细打量了对方好几眼,他想象中对方的惊讶并没有出现,是以他看着唐休的眼神发生了微许的变化。
“哐当……”
陈兴国并没有让唐休久等,掏出一枚特制的钥匙,左右各旋转了几下,厚重的铁门发出哐当的响声,缓缓的被打开了。
“唐公子,请吧!”
望着里面漆黑的环境,唐休略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跟着身后的陈兴国眼中再次流露出赞赏的神色,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能够向着黑暗踏出脚步,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隐秘?莫非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漆黑的环境,让人看不真切身边的环境,唐休心中暗自嘀咕着,面色凝重的努力调节眼眸,隐隐约约的看着前面仿佛有个圆形的影子。
“陈参军……”
唐休冲着身后的陈兴国喊了一声,转身的瞬间眼睛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昏暗的光亮正在对方身边缓缓燃起。
“这是……”
油灯的光芒点亮整个牢房,唐休再次望向前方那朦胧的影子,这次却是看的真切了。
一轮巨大的圆盘矗立在前面不远处,正在缓缓的转动,无数条铁链缠绕在那圆盘之上,将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绑在那圆盘之上。
望着对方那凄惨的模样,唐休心头被狠狠一震,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责,竟然被明月司如此的折磨,漆黑的环境,被人绑在圆盘之上,无休止的转动,如此下去没有被折磨疯可见此人的意志是何等的坚定。
“不要停……不要停……”
呢喃的声音传入唐休耳朵,唐休下意识的向前走去,想要听清对方嘴中呢喃着什么。
“不要停……”
不要停?
唐休听清楚了对方的声音,脸上却是露出了疑惑,为什么不要停?难道她不痛苦吗?
不!
待唐休看清对方脸上那痛苦的神色,他便知道对方那扭曲的脸庞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视线转到对方的双手上,那附近一道道的抓痕侵染着早已干枯的血迹。
“她原是宣平侯府的舞姬,后来因私闯明月司大牢,被明月卫抓获,便被关在了这里!”
陈兴国的声音在唐休身后响起,唐休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竟然真的有人敢闯明月司大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
“唐公子可莫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此女子身手敏捷,手段了得,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明月司大牢的建造图纸,更是蒙混进了大牢的深处,若不是明月卫警觉,还真有可能让她全身而退!呵呵……若真是让她全身而退,这明月司可就成笑话了!”
陈兴国的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显然能够看到明月司吃瘪,他也乐见其成。
“哦?不知此人潜入大牢欲意何为?”
唐休闻言倒是有些好奇,如此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在明月司大牢来去自如,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救人!”
陈兴国并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说道。
“救人?救什么人?”唐休继续追问道。
“此人!”陈兴国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嗯?”
唐休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猛然发现,原来在牢房的一角还有一个水坑,借着油光的光亮能够看出在那泛着暗红色的诡异水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而在那水坑的上方,竟然有一人被绳索绑缚着双臂,吊在那水坑的正上方。虽然那人的衣服肮脏不堪,可是从那衣服的款式不能看出,应该是个读书人。
“他是……”唐休好奇的打量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
“不过一介狂生罢了!”陈兴国不以为意的说着。
“哦……”
唐休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再问什么,能够看出陈兴国对此人有些厌恶。
“哼!此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可恨瑶娘竟然被这狂生所迷惑,竟然想闯进大牢救人!”
听着陈兴国的话,唐休脸上露出一丝愕然,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拿眼睛在他和那唤作瑶娘的身上打量着。
“那……她说什么不要停?”唐休试探道。
“哼!”
陈兴国冲着那吊在半空中的男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唐休的话,而是转身在那墙壁上拍了一巴掌,紧接着便听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像是启动了某种机关,而后哐当一声在身边响起,唐休下意识的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那巨大的圆盘。
哐当!
随着声音传来,那圆盘又转动了两下,而后竟然停了下来,唐休望着那圆盘上的女子,却见那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惶恐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要……不要停……”
“唉!”
听到那女人的声音,陈兴国不由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必呢,瑶娘!你真的要为这种人付出一生吗?这种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值得吗!”
陈兴国缓步来到瑶娘近前,脸色有些惆怅的劝着。
唐休站在其身后,狐疑的盯着这两人,越发的感觉这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