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决!
唐休站在窗前,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那方洁白的丝巾上,那线条勾勒的青玉图案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深夜,返回客栈之后,唐休便把自己关在房中,漆黑的房间并没有掌灯,只有那一抹透着神秘的银白色月光,见证着他那凝重的神色。
没错!
颜仪之的感觉并没有错,当唐休看到手中这方图案之时,他的心是跳跃的,是颤抖的,甚至是……惊喜的,因为这方图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画风!
丝巾上那九龙决的画风竟然与自己得到的那两块图案的画风有些相似之处。
唐休先是将手中画有九龙决的丝巾平铺在桌案上,而后又自怀中取出两方丝巾平铺在桌案之上,那两方丝巾上印着一块磐石,而在那磐石上卧着一只青面虎。
青面虎,其中一方是当初在乐城县,曹安北整理王乔遗物之时发现的,而另一方……是她……
唐休盯着面前的三方丝巾,同样的质地精良,同样的是江南织造,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宁檬,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又不乏心思缜密的姑娘,望着面前这方丝巾,那些点点滴滴仿佛不受控制的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唐休缓缓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有种被刀绞的疼痛,有种撕心裂肺却又无能为力的恨。
红衣剑客,齐天阁!
唐休盯着那方丝巾,喃喃自语的说着,双眸中的冰冷杀意不受控制的肆意而出。
“她曾经说过,这方丝巾是山贼长生扔给自己的……可是独眼龙已经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可是现在……”
“同样的丝巾,同样的画风,莫非这青面虎与永阳王有关?”
唐休打量着那勾勒的线条,勾折转动之处虽然有些细微的差别,可是那熟悉的画风他是不会认错的。
九龙决是异常珍贵的重宝,永阳王自己也说过,知道九龙决存在的人皆是萧家嫡系,而知道九龙决藏宝之地的仅有他一人而已。
也就是说,能够画出这方图案的首先是见过九龙决的人,而这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永阳王,因为对方说过九龙决的寻找必须秘密进行。
“青面虎……纵然不是永阳王的手笔,也断然和其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唐休眼眸闪烁,神色坚定的收起了那方丝巾。
其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那般痛快的答应帮助永阳王萧敷寻找九龙决,只不过……这个原因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唐休相信,这次他一定能够收到预想不到的收获。
等着!
我现在还能不能为你报仇!
不过……快了!
唐休喃喃细语的说着,房间很快陷入了沉默。
……
皇宫。
深夜,灯火通明的皇宫仿佛一座不夜城,而中央那座巍峨磅礴的宣政殿便是这座皇宫中最辉煌的建筑,亦是大梁权力的中枢。
宣政殿,三个鎏金墨色大字宛如惊鸿般刻画在那厚重大气的牌匾之上,给人一种王气蒸腾的感觉,令人不自觉的收敛心神,放缓脚步。
永阳王萧敷擦擦额头的汗水,喘息着粗气等候着皇帝的召见,殿中传来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暖。
“朕说过多少次了,永阳王是朕最信任的皇弟,还不快让他进来!”
圣人的责备之声隔着厚重的殿门都能够清晰可见。
萧敷装作闻所未闻的模样,赶紧整理了下衣衫,待到内监宣旨他这才跟着走进了宣政殿。
“臣弟……”
萧敷三步并作两步走,气喘吁吁的喘息着粗气,来到殿前便要行礼参拜圣人,却被一双宽厚而温暖的大手给阻止了。
萧敷疑惑的抬头,却见圣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前,正关怀的打量着他的模样。
“何事这般着急,你看看你这满头大汗,若是受风岂是玩笑的,都这般年纪了,还不爱惜身体吗!”
“还不快搬座椅来,没眼色的东西!”
圣人不无责怪的对着萧敷训斥着,说道最后脸色竟是铁青一片。
“纵然是为朕办事,也断没有拿命拼的,这满朝文武哪个不为朕尽心尽力,难道还缺你一个不成!朕素知你不是爽利的人,你这般狼狈,莫非是怪朕给你差事了!”
“噗通!”
永阳王萧敷闻言大惊失色,惶恐不安的双膝跪地,圣人这话却是有些诛心之意了。
“陛下,臣弟……臣弟万死不敢有悖逆之心,只怪臣弟戒不了这口腹之欲,才吃的这般心宽体胖的,走两步路就喘个不停,还有这天.…越发热了,臣弟……呜呜……”
萧敷说着说着竟然委屈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委屈的,夏热冬冷乃自然之理,至于你这心宽体胖……哼哼……朕给你说过多少次,就是不听!”圣人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臣弟自小脑子愚笨,天幸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小时有父皇照看着,大了有陛下照看着,如今咱们大梁风调雨顺,陛下龙马精神,臣弟吃的安稳,睡的顺心,这肉……也就长多了!”
“呵!这么说,你这心宽体胖还要怪朕喽?”
圣人没好气的笑了一声,跪在地下的萧敷却是暗中松了口气。
“还不快把永阳王扶起来!”圣人冲着旁边的内监命令道。
“嘿嘿……”
萧敷一边嘿嘿的傻笑,一边任由两名内监将他扶了起来。
“说吧,何事?”
萧敷擦擦额头的冷汗,不敢有任何迟疑。
“陛下,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只是……臣弟有些担心,交给他妥当吗?”
萧敷看着圣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
圣人闻言仿佛陷入了沉默,宛如深渊的双眸闪烁亮光,让人不敢直视。
“无妨!”
良久,就在萧敷忐忑不安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了圣人的声音。
“此事,你要多费心!”圣人继续说道。
“是!”萧敷赶紧答应着,却是一个字不敢多说,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不过……不过其中有点突发情况……”萧敷有些不自然的,吞吞吐吐的说着。
“嗯?”圣人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几分不悦。
“臣弟也没有想到,颜家颜仪之也在……”
萧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赶紧解释了一番。
“颜家……无妨!”
圣人又是一阵沉思,良久吐出两个字,萧敷这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又落进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