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诗明白，当即抓着白哲的肩膀，准备飞走。
然而，有一股力量压顶而来，看似虚无缥缈，却有着绝顶的威势，轻轻松松将学神们的所有防御瓦解。
春江月夜崩溃，历史长廊碎裂，一重重墙壁崩毁，幂指矩阵直接化为虚无……
学神们全部吐血，一股脑倒在天台之上，只剩下白哲一人，站着心里发毛。
“白哲，久仰了，今日终于能够见一面。”
天上忽然睁开一双眼睛，何其巨大。
能看到里面有火焰灼烧，红色的眼球像太阳，光芒万丈。
随后，云雾散开，白哲瞳孔猛缩，因为他看到，天上有一只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鸟。
浑身燃着大火，似乎正在灼烧天空，使得红云飞渡，狂风雷电骤起。
“妖帝金乌，您怎么会亲至？”赵无常问。
金乌回：“你们分个胜负就行了，没必要杀他们。我作为妖帝，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此外，既然我亲自来了，白哲，你自裁吧！我保证，人妖两界，三十年互不侵犯。”
人妖两界的战场可不只是斩妖城，这里仅是齐天的妖国与人族的交界处。其他妖皇均有不同战场，与人族同样打了许久。
见白哲沉默不语，赵无常大吼：“白圣，不要听他的，只要您活着，妖魔就不敢肆意妄为。若是您死了，妖帝的任何承诺都是假的。”
其他学神也跟着劝阻，生怕白哲想不开。
“白圣，妖帝金乌向来诡谲，他的话千万不能信。我人族屡屡被欺辱，就是它放纵的结果。”
“白圣若有离开的能力，就速速回到圣殿，不要管我们。只要您活着，就算我们全死了，都是值得的。”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枉死。人族百年无圣，一直备受妖魔欺辱。白圣，您千万不能放弃。您担负着人族复兴的重担。”
……
这么一番重任压下来，压得白哲不知道该怎么做。
天地良心，他肯定不想死。
可是，他并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若是有，他可能会顺水推舟，真的走了。
于是，他在脑海里找答案，可是等了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明白了，此题无解。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遇到无解的题目。
“尼玛，这题出错了，可不可以不做啊！”
如果是真的考试，肯定有老师解决。
但现在没有老师，或者，白哲就是自己的监考老师。
金乌在天上飞了几圈，然后摇身一变，幻化为一个年轻男子。
他披着金色长发，穿一身金色翎羽长袍，闪耀得让人难以直视。
他踩着虚空，一步步走下来。
妖帝，便相当于人族圣人。
到距离只有百米时，金乌居高临下，轻飘飘地问：“白哲，作何选择。我保证，刚才的承诺完全有效。”
“白圣，不要听他的，只要您愿意离开，他拦不住您。”
金乌目光一凝，一束金光刺下去，将赵无常的一条左臂切断。
“稍作惩戒，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取你们性命。”
赵无常不顾手臂疼痛，站起来状若疯癫，怒吼：“老子就在这里，你来取啊！妖帝，老子要挑战你。”
金乌嘴角一翘，很感兴趣。
“听说，你是人族中最有机会封圣的文学巨匠，好啊！来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金乌撤开一段距离，赵无常飞上去。
白哲想阻拦，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赵无常会的，自然是诗词文章。
等到站定，他唤出自己的神笔，用唯一的右手挥毫泼墨，大肆书写。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此句一处，天地间轰隆隆震响，有极致的力量在汇聚，暴躁。
金乌微惊，道：“论语乃是天下第一圣书，你居然敢以残缺之身书写，你不怕死吗？”
赵无常神色寻常，轻描淡写地回答：“死有何惧，不过一束云烟罢了。若是我的死，能够让人族多一份希望，足矣。”
他继续书写。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
随着越写越多，赵无常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金乌同样如此，他感受到了孔圣的力量，那是一种灭绝天下所有妖魔的杀气。
他其实可以打断赵无常，但他有自己的骄傲，说了给他机会，就不会反悔。否则，他这个妖帝将成为笑柄。
其他学神们抬头看着，眼中有白哲能够看明白的信仰。
那是复兴人族的信仰。
傅君诗不知何时走到白哲身旁，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赵无常的命就是如此。他可能会死，但死得其所。我可能也会死，那么我也要死得其所。可你如果死了，便是人族罪人。”
白哲看她，一脸肃穆，再无任何挑.逗的表情。
但就在这时，忽而有一个黑影飞来，凌空释放出一团黑雾，将赵无常击飞，也将他写了一大段的论语毁掉。
待到这人显露容貌，傅君诗大惊：“魔帝百里归一。”
这是个长得有些妖娆的男人，穿一身黑色花裙，看起来不男不女。
金乌愠怒，喝问：“你干什么？”
百里归一回：“杀白哲我没意见，但赵无常乃故人之后，我答应过保他一命，今日完成承诺。”
金乌无话可说，冷冷道：“既然你来了，另一位是不是也该出来。”
金乌话音刚落，便从苍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这么有趣的事，我先灵肯定要掺和一脚。”
一个白衣男人落下，俊朗帅气，儒雅随和。
但傅君诗的面色更难看，给白哲解释：“他是鬼帝先灵，别看他长得和和睦睦，实际上杀人不眨眼。”
先灵听到了，笑道：“白圣，小姑娘之言非虚，但也不全真。我不乱杀人，只杀想杀之人。”
尼玛？想杀谁就杀谁，还不是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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