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试卷呢，怎么不见了，阿哲，你看到过没？”
“我没有，没有。”
白哲胡乱吃两个包子，夺门而出，至于那张试卷，一直在他的书包里，不敢给白薇看。
这座城市叫做文城，在云国的西北部地区。
他的学校是文城一中，文城最好的学堂。
若不是白薇的面子，他这个年纪，在没关系没钱的情况下，很难入一中。
外界的气息格外清爽，每次呼吸都能有温和感，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白哲坐上公交车，听周围人在热烈交谈。
说的无外乎是谁谁晋升学者，谁谁的孩子七岁就成为学徒，前途无量。
似乎，学子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不论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谈论最多的都是学子。
还有个奇特现象，人们可以随意读书写字，也能够说出各种算式，比如1加1等于2，每个人都能随口而出。
他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一年级的学生大都比较小，有**岁的，也有十二三岁，像白哲和陈胖子这种十六七的，极少极少。
“今早上是语文课，老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临上课前，陈胖子给他叮嘱。
“为什么？”白哲问。
“还不是你有个好姐姐，到处宣扬你天赋异禀，说你现在只是没觉醒罢了。郭老师最讨厌这种学生，所以几乎每节课都会点你回答问题，然后嘲讽你这个大天才。”
白哲无语，坑弟弟的总是姐姐。
郭老师全名郭永熹，一头白发，约莫有五十多岁，他是学士。
前面说过，学子的等级共有七个，分别是学渣，学徒，学者，学士，学宗，学霸，学神。
学士看起来只是中等，但实际上，在一中这种学堂，有学士当老师，已经是极为荣耀。在一般的中学里，教一年级的大都是学者。
郭老师很有派头，上台后还要松松胳膊，喝口热茶，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
“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李白的一首诗，请大家翻到课本的第七页。”
白哲翻开，看到静夜思三个字，一时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情绪。
郭老师在台上抑扬顿挫地介绍：“遥想八百年前，妖魔乱我中洲，百姓身处在水深火热。那时，刚刚成为学徒的李白，以一首静夜思震惊全洲，才有他随后的惊艳四十年。大家跟我朗读，第一遍我屏蔽了学力压制，都随意跟读。”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学生跟着齐声朗读，抑扬顿挫。
白哲发现，不管是读诗还是读算式，必须要抑扬顿挫，以绝对标准的普通话来读，否则，一定会出问题。幸好，他其他不行，普通话倒是不错。
“接下来，我将放开学力压制，你们能跟上多少就是多少。”
郭老师说了两遍学力压制，白哲不明所以，心里思忖，这是个什么鬼。
“床前明月光。”
学生大都跟得上，白哲也能跟上，不过，陈胖子只读了床前两个字，后面的三个字憋出了一头冷汗也读不出来。
“疑是地上霜。”
白哲依然能跟读。
陈胖子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四句读完，意蕴悠长。
白哲不知怎么，忽忽悠悠地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他感受到了李白的思乡之情。
深深的夜里，明月高照，可是那月光，却如此清冷，照在地上好像是一地寒霜。他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不由得悲从中来。
是真的悲从中来，因为教室里有很多学生在失声痛哭，连郭老师也不例外。
“妈，你还好吗？”
“爷爷，我好想你。”
“爸爸，我好想回到你身边。”
白哲瞬间被各种哭泣声惊醒，发现教室里大变样。
没有屋顶，只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月光落下来，洒在学生的身上，这才触发了他们的相思之情。
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两分钟后，月光消失，教室重现。而学生们，依然泪流不止。
郭老师醒得最快，一双电目朝白哲射去，问：“是你造成的？”
白哲模模糊糊点头，应该是吧！
“天才，果然是天才，对不起，是老师的错。”
郭老师激动地无法自持，他一把拽起白哲，丢下教室里哭爹叫娘的学生，朝着圣殿而去。
半途中，他给校长打去电话：“韩校长，我要使用我这学期的名额。”
一中校长韩瑞正在开会，一听这话，大惊失色。
“郭老师，每个老师一学期只有一个名额，你确定？”
“对对，确定，这一定是个好苗子。”
白哲心中暗喜，肯定是好东西。
大概是自己的表现惊到了郭老师，所以带他去某个好地方。
他故意装作懵懵懂懂，问：“郭老师，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开学海，既然你能够顿悟静夜思，说明你的天赋极高，必须趁这个机会开启学海，不能错过。”
白哲知道学海，位于每个学子的眉心，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学渣没有学海，只有通过天道考试升为学徒后才有机会开启。不过，每个老师有一个直通名额，但凡遇到好苗子，可以直接帮他开启。
所谓圣殿，是学校里最崇高的一座殿宇，里面供奉着古往今来的所有先贤圣人。
白哲跟着郭老师进去后，入目所见，是一座座塑像，不知有多少，密密麻麻。
第一座塑像很熟悉，传说中的孔学神，然后是刘徽等人物。
孔学神代表语文，刘徽代表数学，将他们并列，想来也没有问题。是这个世界的独有规则。
这时候，有人正在开学海，而且人数还不少。
郭老师带着白哲先在旁边等着，说：“今早上升为学徒的学生们正在开学海，我们先等等。”
负责开学海的是专职的圣殿老师，穿一身白袍有点神职人员的味道。
他让一个瘦瘦的学生在塑像前三跪九叩，然后大喝：“先贤在上，弟子在下，今有一子，天资聪颖，请开学海，以壮人族。”
这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力量，传遍整个大殿，波及到所有塑像。
那学生有些紧张，跪着的时候额头冒汗，嘴里在默默地念叨。
大概等了三分钟，就在老师学生们不耐烦的时候，突然有一束蓝光射来，正中学生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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