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钟繇早早的便收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西市那边好像发生了骚乱,有人堵着门市,似乎要做些什么——钟繇这个人啊,突出一个爱管事,当然,这不是什么贬义词,但是城中出了事情,他向来是要亲力亲为去解决的。
这不,刚收到消息,钟繇便带着上百兵卒,从太守府一路浩浩汤汤的向着西市赶来。
结果,还没到人群中间,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会吧?”
钟繇若是在其他地方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譬如在战场上,譬如在城楼上,譬如在太守府里,那他肯定是求之不得,因为这个声音只要出现在身边,那就说明,困扰着他们的事情,很快就要迎刃而解了。
但是若是这个声音出现在巷间市里的时候,钟繇知道,那肯定是有人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当钟繇率领着军队高声斥散那拥堵的人群时,人群之中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太!太守大人!”
“是…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李管事知道不好纠缠,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太守钟繇为什么来了?
心里慌张,知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途,他一边赔笑着走到钟繇那边,打算申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一边又冲着一旁的易小天喊道:
“小子!我们等着瞧!三日之后,西城门外见!你可千万不要临阵脱逃,否则…哼哼!”
“你哼哼什么?”
结果让李管事没有想到的是,钟繇皱着眉头,一脸厉色的盯着他质问道。
“啊…我…那个…他我…哈哈…”
“没…没什么,就是,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约了个比赛…嗨呀,哪里犯得着太守大人您亲自来…”
结果,李管事赔笑着,话都没说完,就看到钟繇的脸上突然绽放开花一般的笑容,直接无视了自己,向着自己的身后走去。
“易庄主,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哎呀,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托人跟太守府说上一声不就好了?哪里犯得着你亲自来这集市上…哟!这不是洛儿姑娘和月英姑娘吗?原来你们都在啊!”
“太…太守大人好啊…”
马钧除开忙于匠造时能够不口吃,其他的时候,说话还是有些费劲。
但是重要看到了马钧跟他主动打招呼,那是相当的激动——
“嚯!马均小兄弟竟然能主动跟我打招呼了,真是不容易啊…看来易庄主这几天的锻炼还是相当有效果的呀?”
终于看向易小天的时候,易小天满脸笑意:
“那可是,过不了多久马钧就能好好说话了——我们今天来,是想要找一个马户,试用一下我们新研制出来的物件…这不,刚出门就碰到这么一个事情…先说好啊,钟老,这事情可不是我们惹得。”
易小天一摊手,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钟繇身后的李管事。
钟繇一下子就明白了…转过身来的时候,眼中已经带着些许凌厉之意,钟繇朝李管事走去,这幅架势,终于是让李管事看蒙了——
三两句话的时间,李管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
“易庄主?哪个易庄主?是城外那个有间山庄的易庄主吗?”
他扪心自问,但一结合目前的情形,看着钟繇这幅献殷勤的模样,这城中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姓易的人,能够让钟繇这样了——
当然,李管事不知道的是,钟繇平时的话,肯定是不会如此卑躬屈膝的——这只是应验了那句古往今来永远都是真理的一句话:欠钱的永远都是大爷。
是的,现在钟繇不仅仅是努力维持着城中的秩序,他还相当的关心易小天这边研究新发明的进度,毕竟易小天借了他们数千金的款,若是易小天有什么闪失,哪怕只是耽误了研制新发明的进度,都有可能会影响易小天还钱的进度。
这样的情况下,钟繇怎么能不供着易小天?
“那个…太守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身后的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易小天易庄主…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这事儿…”
李管事哭都来不及了,要是让他知道为那陈老爷子出头的人竟然是那位前段时间消灭了瘟疫,后来又在城外兴建了有间山庄以及匠作坊等等,闹得满城皆知的那位易小天的话,他又怎么会去招惹对方?
“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周围的人说,李管事您刚才不仅是在欺负老人家,还要对老人家动手?”
李管事真的要哭了——
“您…您就放过我吧,我…太守大人,您看那陈老爷子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我…我只不过是要跟他比一下马儿的速度罢了…您要是不乐意,咱…咱这就把这次比赛取消了——”
“诶!这可不成!钟老!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我已经跟李管事商量好了,三日之后的比赛,我可等不及了呢!”
结果易小天来劲了,在身旁陈老爷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易小天笑嘻嘻的冲着对面吆喝着:
“李管事,您快走吧,这里没您什么事了,不要忘了,三日之后啊!三日之后,西城门外见!”
李管事可能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他解围的人是易小天,当下收到了易小天的意思,李管事一脚踢在那麻子脸屁股上,一群人连人带马连滚带爬的赶忙溜之大吉。
终于——大家见李管事溜了,正准备散去的时候,易小天忽然冲着所有在场之人吆喝了一声:
“诸位!三日之后,诸位一定要来西城门外看这一场赛马,我易小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陈老爷子,还有他的儿子,绝对不是骗子!”
当然…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人应答了。
反倒是陈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听到易小天的话后,鼻头一酸,老泪纵横起来——从他那年领回一匹真正的纯血汗血宝马之后,他们家的运气似乎就一落千丈——老婆子走了,儿子正要迎娶儿媳的时候,打算卖马来筹集彩礼,却不想竟被人打断了腿——马丢了,腿折了,儿媳妇也没了,他的儿子从那以后还悲伤了骗子的骂名。
到底是多大的恶意,才能让这样一户朴素的人家,遭遇到这样的冷眼。
但今日…绝对是陈老爷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名为温暖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