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张昭差点没把手中的酒盏捏碎了。
有差别吗?
八十万和五十万。
五十万更贴切,可想想他们呢?
“我问你,刘备有多少人马?”
“两万。”
诸葛亮直接了当的说着。
“若是我没有估计错,刘表的儿子刘琦应该还在江夏附近,若是诸君愿意接纳他,那么我们便又多了一万人。”
诸葛亮说的太过自信了,让张昭等人似乎生出了一种诸葛亮才是拥有五十万大军的人。
“好啊,到头来,你们一共三万人,这仗…怎么打?”
“五十万打三万,就算我们给你们十万兵马,莫非你们还能在这江上打出一个官渡之战?”
说到了官渡之战,鲁肃等人都有些发毛。
他们只知道曹操靠着一系列神一般的操作将袁绍打了个底裤朝天。
这样恐怖的军事家,你要打他一个官渡之战,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所以呢?所以你们就准备白白送给别人整个江东六郡咯?”
“我实话告诉你们,这仗你们必须打,如果你们还想保住吴侯这项上人头的话。”
“别告诉我,你们每个人都是在想自保,从未考虑过吴侯的去留吧?”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看明白了…”
诸葛亮连珠炮的嘲讽,似乎把东吴群臣最心底的想法看了个遍。
只是这样的事情,孙权乃至鲁肃等人都想明白过,明眼人看破不说破,牺牲一个孙权,换东吴一个平安,这买卖,当然值。
“你你…你血口喷人!”
“曹丞相他爱民如子,只要主公他选择退让,曹丞相绝对也会给主公一个安宁!”
这样的反驳似乎有些无力了。
而最终,诸葛亮抛出的杀招,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诸葛亮冷哼一声,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如今这幅悲惨形象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是咬着牙说出的事实。
“不瞒你们说,既然你们提到了官渡之战,我不如告诉你们,曹操为何能够打赢那场看似不可能的战役——”
这下,诸葛亮的话,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东吴偏安,在曹操南征北战之时,往往东吴都在关注自身,所以很少有人听说过曹操化险为夷的种种事迹。
而诸葛亮此刻决定播下这个种子,在这些东吴人的脑海里,种下一个梦魇,而这个梦魇的名字,叫做易小天。
——
“别都愣着了,来…喝酒…”
孙权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着,可当他端起酒盏时,那双手的颤动,连带着碰撞碟盘的声音清脆无比的在众人耳畔回荡着。
孙权在发抖,因为他听诸葛亮一字一句的描述了一位如同神仙一般的隐士,在曹操各种危机之时助他化险为夷的故事。
若不是诸葛亮的声音冷漠,他真的宁愿这是诸葛亮编造的事实。
“主公…”
步骘吞了口口水,问出了所有人想要问的话:
“这…这是真的吗?”
“世间真有此等奇人吗?”
孙权没有回答他们,回答他们的是鲁肃。
“有…我早有耳闻,周郎也曾与我说起过,北方似乎有几间颇为有名的山庄,而那山庄的主人,易小天,便是曹操霸业的奠基者…”
诸葛亮似乎相当满意这些人的反应,因为他当年第一次听说易小天的名字时,反应比这个还要夸张许多。
“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这个易小天在曹操那里的面子,甚至要比天子还要大…乌巢火起,那献策的许攸,本该是曹操的头等功臣。”
诸葛亮冷眼环视了僵硬的东吴群臣,继续说道:
“但只因他招惹了易小天,许攸便人头落地。”
“易小天对士族的态度,可不是很好啊…”
这句话,可就是诸葛亮**裸的威胁了。
“听闻他那山庄的生意,与诸位家族的支柱似乎多有冲突啊?”
诸葛亮算是说到众人的命根子上了。
镔铁——古来盐铁便是各朝各代的经济命脉。
江东名门望族:陆家、王家等等等等,他们发家便是发家在盐铁上面。
现在你告诉他,有人来了,要抽走他们家一半的地基,这下…东吴群臣终于坐不住了。
要与曹操相处,就避不过这个易小天,而要与易小天打交道…
“嘶…”
不少人一想这个后果,他们有些不敢说话了。
“所以…吴侯,你的决断是什么?要战…还是要降?”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这一场辩论从早持续到傍晚,外面的太阳都快下山了,终于…
孙权逃了。
——
实际上,孙权不是逃了,他是去找人了。
张昭靠不住,那么最终能靠住的人。
“主公!主公!您…您慢点走…”
鲁肃有些虚胖,孙权走的飞快,而诸葛亮则在远处如野鬼一般跟着。
堂上群臣自然就不管了,一日的时间,大家还是挤得出来。
只不过诸葛亮给他们讲的鬼故事,算是要了众人的亲命了。
“子敬,去把周郎喊来…”
内事问张昭,外事问周郎,如果说诸葛亮是刘备的大腿,易小天是曹操的大腿,那么周瑜就是孙权那条至始至终都不愿放开的大粗腿。
“哎哎,好…好!”
一听到周瑜的名字,鲁肃也明白了,孙权那是彻底摇摆起来了,只要周瑜来了,无论是战是降,都会有个定论。
鲁肃鞋子都没穿好,就飞奔着跑出侯府,留诸葛亮在孙权身边,远远地眺望着。
“孔明…我问你,你有把握吗?”
孙权背着身,似乎感受到了诸葛亮的接近,头也不回的问道。
“若是有那位周郎相助,这战…我们起码有三成胜算。”
“我不是在问这一战,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把握…比过那个易小天。”
说到易小天,诸葛亮的脸就僵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从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么大的压力,哪怕是曹操也没有。
诸葛亮不说话了,和孙权同样的姿势,趴在栏杆前,怅然的眺望着远方。
——
同样的时间,夏口附近,一艘飘然向对岸驶来的船只上,一名长相颇为俊朗,说他妖艳美极,似乎也不足为过。
“主公需要我。”
“所以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