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诺哭花了脸,她的重点放在了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的事情上。
不知道怎么的,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十分痛苦,除了他们夫妻的感情十分深刻,顾依诺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她虽然是失忆了,但不是失智了,该有的聪慧,还是有的。
墨文柏有些心痛,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避免的,早在他知道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在墨文柏这里得到丈夫和孩子都死去的事情后,顾依诺直接哭晕了过去。
顾依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得这么惨,情绪反应会这么大,但,有些感情虽然在记忆中消失了,可却存在人的身体记忆里,一旦触发,那将无法休止。
墨文柏见到顾依诺晕倒了,立即去把老姜头请了过来。
他把了脉以后,才叹了口气,“无奈,就是悲伤过度,让她在家休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话,他有些自责道,“这件事情都怪我,若不是我忍不住问了你,小白丫头现在只怕都还好好的。”
墨文柏现在已经看开了,对老姜头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那种责怪,只不过,顾依诺晕倒,他也笑不出来就是了,“老响声别自责,说到底还是学生的错,若是没有之前的欺骗,只怕诺儿也不会晕倒了。”
哪知老姜头却摇了摇头,“不,你做的很对,她既然已经失忆了,想来也是想要遗忘之前的悲伤,这件事情到老夫这里就到此为止了,日后,为了小白丫头的名声,你们在外就是夫妻。”
“毕竟她如今已经是一个寡妇了,门前的是非也多,你若是真的有心于她,就保护好她。”
墨文柏眼睛不由一亮,点了点头,“老先生,我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老姜头又给顾依诺开了一副安神药,叫他的小孙子送了过来,墨文柏有拜托隔壁的芦花婶子把药煎药了,喂顾依诺服下。
等顾依诺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想到昨天知道的事情,心里十分悲伤,看到她一脸的心如死灰,墨文柏有些后悔编造了墨玉麟死去的事情。
墨文柏有冲动,想要告诉顾依诺真相,可话到嘴边,他不由住口了,因为这件事情若是说了出去,那他和顾依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深夜,等到顾依诺睡着了以后,他才轻声的呢喃,“诺儿,就原谅我这一次的自私吧。”
顾依诺病了几日,才打起精神去跟老姜头学医。
时间是有至于一切伤痕的效力的,随着若轩的慢慢长大,笑容才再次出现在了顾依诺的脸上。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顾依诺跟墨文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拘谨,但,他们也不是恋人的状态。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知己好友吧。
清晨,一声清脆的童音开始了农家小院里新的一天。
“娘亲,娘亲,快点起床,今日我要跟着柏叔他们去山上打猎!”三岁的若轩刚睁开眼睛,便开始叽叽喳喳的。
顾依诺也早就醒了,就是看若轩没有起来,她便也没起,若不然等若轩起来看不到她,就要每日清晨一哭了。
这个若轩,生下来跟一只病弱的小猫一样,在她和老姜头几年的悉心调理之下,也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活力。
就是老姜头曾经说过了,哭太伤身体,顾依诺便不敢招惹他。
听到他的叫声,顾依诺也立即起床了,“好了,娘亲知道,今日你上山,一定要好好听你柏叔的话,知道么?”
顾依诺叮嘱他的功夫,已经手脚麻利帮他穿好了衣服。
等他们娘俩从屋子里出外,外面堂屋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饭。
芦花婶子捧着一屉馒头从厨房进来,“哟,这是都起来了,我还想着等一会儿去教你们起来呢。”
这几年,顾依诺家里的琐事都是芦花婶子和翠花婶子轮流来干的,墨文柏也不给他们钱,有的时候是吃食,有的时候是外面的新鲜玩意儿,这都能很好的满足他们。
“有劳婶子了。”顾依诺笑着道谢。
若轩已经跑去自己洗干净的手,乖巧的做到了椅子上,等顾依诺坐下来,他才拿起了筷子。
“等你柏叔来了,我们就开放。”顾依诺揉了揉他的发顶,说道。
若轩虽然年纪小,但他已经被顾依诺教导的很好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墨文柏便来了。
自从他们上次解释过了以后,墨文柏便彻底的办到堂屋里去住,对外只是褨顾依诺的身体还没有大好,分开住有助于让她养病。
加上有老姜头帮着背书,村里的人自然没有人会怀疑。
等吃完饭,若轩扯着墨文柏的一只手就迫不及待的要往山上去。
顾依诺有些迟疑的开口道,“等你们晚上回来,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墨文柏不疑有他,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后,家里的事情有芦花婶子帮忙,顾依诺便也拿上东西去了老姜头哪里。
“白姑姑!”顾依诺刚走进去,如今已经长成大孩子的小童便立即迎了上来。
顾依诺笑了笑,“吃早饭了没有?”
“吃了我和爷爷吃的小米粥,我早上起来熬得。”小童笑着说道。
顾依诺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堂屋里去。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老姜头都在检验顾依诺施针的事情,等到她终于收针,他才欣慰的一笑,“很好,这套三十金针的针法你已经学会了,不过距离融会贯通还有一段时间,日后希望你也能够刻苦,用心练习。”
顾依诺恭敬的说道,“师傅的教诲,嫡子自然不敢忘记。”
老姜头看着她,神情十分欣慰,“小白丫头,这三年我已经把我的全部医术都交给了你,你也聪明,竟然全都学了去,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有一件事情我想摆脱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
顾依诺一愣,赶忙说道,“师傅只管说便是了,弟子无有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