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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子也不客气,留下来用了晚膳之后,回到正题,询问张庆家这马鞭多少钱。
“李公子,小小的一个马鞭,就算小的送你的,何须介怀。”张庆家说完,这个公子想了想,也就没有多言,起告辞。
张庆家送李公子从大门离开,脸上满是笑容。
这李公子乃是李海玉的曾孙,李海玉觉得幽燕过于苦寒,于是将家迁到这里来。
这位李公子虽然没有爵位,但是不少人看在他曾祖父面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从那之后,李公子经常派遣家人来张庆家的店来买东西。
时间就这么到了崇文十三年,这一天,李公子让人送来请帖,说多年承蒙张庆家关照,请张庆家赏脸前去他家一叙。
张庆家自然不敢怠慢,到了指定的子,换了一行头,前去李府。
这到了李府,看着门前那威严的石狮,彪悍的看门,张庆家有些害怕。
一个仆人早就在这里等候了,见张庆家到了,于是迎了上来,邀请张庆家进来。
这到了中堂,仆人让张庆家先坐一下,他家公子如今还没有起来。
张庆家自然不敢让仆人去叫醒张庆家,只能在那里坐着。
这一直等到午初十分,这李公子才穿着中衣,拿着一个小茶炉,拖着鞋子,醉眼惺忪的走到了中堂。
李公子坐在太师椅上,一个丫鬟连忙为他捏拿按摩,李公子翘着腿,对着张庆家说:“昨天他们玩骰子,喝的有点多,实不相瞒,到现在头还是昏的。”
张庆家说李公子若是没有休息好,那么再去休息就是了。
李公子拿起手提茶壶,喝了茶之后,对着张庆家说:“这怎么行,你是客人,如今都到了,我这个主人还在睡觉,这成何体统?我明明吩咐了大三元,你来了,就将我叫醒。没有想到这厮没有记,让你干坐着。”
“小的也是才刚来。”
“刚来也好,菜都准备好了没有?”
“回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李公子点点头,站起来,带着张庆家到了膳厅,双方分席之后,张庆家还有一些不适应。
“不会正坐也没有关系,我若不是碍于我家那老祖宗是有爵位的人,早就让人在这膳厅放上桌椅板凳。”
李公子也没有正坐,箕坐在那里,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张庆家第一次享受钟鸣鼎食,心中百般滋味,尤其是那汤,他都不知道是应该用勺子舀,还是拿起这个拿起这个铜器,倒入碗中。
这一边吃着,李公子对着张庆家说:“我们也不算什么外人,今天找你是有事的。”
张庆家立马放下筷子,毕恭毕敬地看着李公子,李公子打了一个哈欠,对张庆家挥挥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筷子,指着张庆家。
“是这样的,我虽然有个弟弟,但是我这个弟弟,和我合不来,我前些子见别人亲兄把弟,好不闹。”
李公子向来最闹,又喜欢听戏,见那戏文之中,常常有兄弟结拜,这一时心血来潮,就起了这个心思。
这张庆家听了之后,自然不敢应承,推辞自己乃是隶属籍,怎么能和李公子这种勋臣之后结拜。
李公子随口说:“我这个人向来没有架子,我看你顺眼,才有这个念头,若是我看你不顺眼,哪怕你是王孙公子,我也不会理会。我这个人子就这样,你若是在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张庆家应承下来,这李公子继续说:“这就你我两人,那太孤零零了,你再去找几个人来,这既然要结拜,自然要爽利,自然要闹。”
张庆家心想自己去哪里找,这时候李公子对着仆人说:“让蒋管家过来,弹上一曲,这嗡嗡的,太闷人了。”
四周的乐师听了之后,就停了下来,很快仆人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这男子拿着一把琵琶,到了之后,李公子给他敬了一杯酒说:“蒋相公,你来弹,弹点欢快的,这嗡嗡的声音,让我喝酒都不痛快。”
蒋管家点点头,弹奏一些不太适合这个场景的曲子,欢快倒是欢快了,四周的乐师却只是摇头叹气。
李公子心十分高兴,这酒一杯又一杯喝着,这喝到兴头上,对着张庆家说:“把弟,来来,我们喝上几杯。”
“小弟向来不饮酒。”
“糊涂话,这自古以来,谁人不喝酒,就算那女子,也要饮上几杯。”
说着,亲自拿了一杯酒到张庆家面前,张庆家只好喝了,幸好这酒乃是好酒,到也不辣,入喉之后,如同甜水。
“再来,再来。”
李公子来了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四周的仆人也来喝酒,这些仆人早就耳濡目染,成了酉水场中豪杰,巴刀阵里英雄。
张庆家因为没有喝过这种酒,只是觉得劲不大,就一杯一杯复一杯。
这喝了不知道多久,他连自己什么时候醉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泛白了,他见膳厅之中,醉汉四处躺卧,不成体统,心中有几分羞愧,不愿意在多待下去。
他到了门边,这门房早就锁了门,做了贝者道上行人。
这熬夜一晚上门房正在兴头上,输的不愿意离开,赢得不愿意走。
张庆家求了良久,这才回到自己家中,将衣服换去,洗了一个澡,自己煮了一碗姜汤,醒醒酒之后,开始思量起来。
这个和李公子结拜,这肯定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但是如今还需要找人,他不知道应该去什么找谁。
他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能够结拜却想不错,这思来想去,他还想想起了自己同学,这丁奂为人和他父亲一样,正直无私,想必是看不上李公子这样的纨绔子弟。
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自己那个表哥了。
他于是前去寻找戈广牧,戈广牧这些年来,也是整无事,见到自己这老表说这件事,心中倒是有些兴趣,但是不好处置,于是询问自己的母亲。
张氏一听,这李公子乃是勋臣之后,立马就没有意见了,对着戈广牧说:“福官,你父亲他样样都好,就是在交朋友上吃了亏,除了你外父之外,哪个不是穷寒酸,这些人能帮上什么忙?连让他们送礼,他们都为难的。”
见自己母亲同意了,戈广牧自然开心了,和张庆家说:“这结拜的话,不如在我家弄。”
“若是那王忠知道,一定会饶了你们清兴。”张氏有些愤愤不平,戈广牧听了之后,倒是有些为难。
想来想去,张庆家说:“我们就在武圣人庙结拜,到时候给庙祝一些银子,找个清静的地方,弄上一席。”
戈广牧说可以,询问张家庆要多少银子。
“这只最少四两银子,李公子和表哥你一样,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若是办的不好,岂不是惹他不快。”
戈广牧说可以,于是去账房拿了钱,说是买书用。
戈广牧写了一张请帖,然后张庆家去找庙祝,庙祝看在孔方兄的面子上,自然愿意玉成此事,告诉张庆家,这武圣人庙附近有个尼姑庵,那里倒是颇为景,他们可以在那里设宴。
“我们都是男子,怕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出家人,早就无男女之相了,这若是看重这个,那还出啥家,待在屋里岂不是更好。”
张庆家也不是什么恪守名教的,自然点头说是。
这里交代完毕,他将帖子递到李府,这一次还算是运气好,李公子醒着,结过帖子之后,看都没看,就放在桌子上说:“我家祖父虽然在秋官府当过官,我那老子也是进士出,但是我这人就是看到这文字就头疼,想必是先人读书读多了,导致我这些子孙都腻了,你说说吧,这到底写的什么就是了。”
张庆家将结义的事说了出来,李公子想了想说:“三个人就三个人吧,这筵席就算了,我家有的是人,还需要你们破费吗?”
张庆家有些为难地说这已经安排好了,不好拒绝。
李公子听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说到时候自己会去就是了。
到了约定的子,戈广牧换了盛装,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母亲的他,经过这一番折腾,到也算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戈广牧和张庆家到尼姑庵,没有想到这住持竟然是熟人,当帮忙卜拜师子的法心。
双方行礼之后,张庆家询问法心准备好了没有?
“这可是蓬莱馆的菜,如今这西京城中,他家称第二,就没有人家敢称第一。”
张庆家不由放心,心想自己这银子倒是用到了实处。
到了晌午时分,李公子才姗姗来迟,李公子对着张庆家说:“昨天本来想早睡,奈何那王家新来一个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城中少有,这顾的她来,就忘了这事,还请两位把弟见谅。”
两人自然说不敢,李公子看了戈广牧说:“不错,倒是一表人才,比起我弟弟更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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