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好礼突然想到了,拿着火把,去铁索桥边,看着光秃秃剩下的木桩,诧异地说:“怎么可能,这铁索应该在才是。”
众人也奇怪,这齐王肯定是过去之后才断的桥,这断桥之后,这边的铁索应该在才是。
“哼,看来是四圣司的人弄得了,可恨呀。”
如今这边铁索也没有在,很明显是他们这边的人将铁索给取下来。
这铁索桥的绳子既然没有在,他们想要过去就难了,如今他们只能按照老办法,继续增高。
至于草绳,他们也没有找到上好的草来搓成绳子,山上的野草实在太太小,而树皮也不太结实。
他们唯一幸运的是,这山有一汪清泉,他们每日取用,也不见减少。
林泉见到清泉,苦中作乐说:“没有想到我林泉,今日总算要终老林泉了。”
七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林泉口渴,起来准备到泉水边河水,恰好见到东小姐在清洗脸上的泥土,叹息一声,对着东小姐说:“小姐,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
“林公子,你说笑了,让你这个公子来挖泥土,那才是真的受苦了。”
“哈哈,什么公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小姐,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是的,但是你那时候可比现在要让悦目多了。”
林泉只能沉默,他多想说,自己是多么不愿意变成这样,但是话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心中这句话,不过是自我辩解而已。
东小姐见他沉默,继续说:“林泉林公子,这就是你本来面目,你何苦遮遮掩掩的,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自然有人喜欢这样的你。”
“可是,她们又如何比得上你。”
林泉激动之下,将这话说了出来,这话一开口,林泉也就不再忍耐,源源不断诉说自己的感情:“小姐,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一路上,我心心念念皆是你,我很高兴,你是鬼府的人,我们是一路人,而如今,我们终究陌路。”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东小姐说:“我知道小姐你不会改变你的主意,但是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东岛的人,非要参与到其中?”
“你若是要问为什么,那么我告诉你,楚大叔他们照顾我长大的。”
东小姐说到这里,告诉林泉,她母亲是被仁皇帝赏赐给东岛长离的,她母亲从来没有高兴过,在东小姐小时候,就郁郁寡欢去世了。而东岛长离,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半分喜爱,还是楚天阔收留的她,让剑师收她为徒。虽然剑师名义上是他的师尊,实际上,剑师收下她半个月之后就老死了,只是留下了内功心法,还有剑谱给她。
传授东小姐武功是司马崇珍他们这些人,她自幼和鬼府等人在一起,自然也当自己是鬼府的人,虽然东岛长离一心向着虞廷,但在鬼府的压迫之下,只能口头上向着鬼府。若是东岛长离有什么轻举妄动,鬼府众人就要告诉其他城主,东岛长离的阴谋,到时候没有鬼府相助的东岛长离,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种原因,东小姐都认为帮助鬼府是对的,至于什么大是大非,她也无须过问。
若是帮助鬼府只有死路一条,她也要走上这条死路。
东小姐说完,对着林泉说:“若是你父母陪在你身边,林公子,我想你也会这么想的。你是虞人带大的,心想虞朝,自然无可厚非。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其实,我宁愿死在你那一剑之下,也不愿意这么痛苦。”
“林公子,我何尝想要你死。”东小姐说到这里,眼角流出一滴泪,东小姐低声说:“可是你我之间,注定是要死一个的,林公子,就算你今日不杀我,日后鬼府被围剿的时候,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我之间,难道只能活一个吗?”
“林公子,林学士,以你的才智,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其他选择。”
“有,一定有,我不信,只要鬼府没事,那么我们就不用如此。”
东小姐摇摇头,看着天上的残月,对着林泉说:“林公子,何苦这么自欺欺人呢?朝廷全力围剿鬼府,鬼府覆灭,不过一两年功夫,这一点,朱盟主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他不甘心,他准备奋力一搏,等明年开春之后,他就会在委鬼山竖起大旗。”
林泉听到这话,踉跄一下,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东小姐,对着东小姐说:“若是如此,那么我宁愿你我就一辈子呆在这里。”
“林公子,何苦如此自欺欺人呢?你绝不是甘心老死山林之人,如今你一时激愤,意气之语,等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想起你的荣华富贵,怎么愿意甘心老死此处。”
林泉没有回答,这时候东小姐继续说:“林公子,你不是江湖中人,无须这般儿女情长。这世上容貌胜过我女子太多,等你遇到了,自然就会忘记我了。”
“小姐,你认为我只是因为你的容貌吗?”
“林公子,这是我母亲告诉我,所谓貌弛爱衰,你所喜欢的我,不过这一副容貌。不然,林公子,你喜欢我这个山野丫头什么?”
林泉一时间没有回话,东小姐站起身来,对着林泉说:“林公子,今日聊得够多了,早些休息吧。”
林泉看着东小姐离开,茫然坐在那里,不断询问自己,自己到底喜欢东小姐那点。
可是他没有答案,他茫然回到篝火旁,坐在篝火旁,看着跃动的火焰,脑子一片空白。
上官信醒来之后,看着林泉这个样子,对着林泉说;“林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何离开这里。”上官信告诉林泉,如今就只有这个法子了,运气好,他们还有生机。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继续用泥土,不过这一次是泥土顺着峭壁滚这下去,这样大部分泥土就会不会滚落下山。
到了晚上的时候,上官信将一水囊的水洒了下去,让这些泥土浸水之后,等干了之后,就会变硬。这样是防止到时候泥土崩了,将人给带了下去。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他们面前将落脚地方增高了三丈。
九月初一的晚上,众人神情凝重,上官信说自己去试试,而东小姐说自己轻功不错,应该自己去试试。
何好礼说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上官信的儿子还没有娶媳妇,若是上官信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不好和大姨子交代。
袁恭自然也争论起来,最后争来争去,最后还是东小姐去,因为此次前去,需要搬救兵来,而东小姐可以飞刀留书,到时候可以离开,若是其他人去,东小姐留在山上,到时候虞军来了,会多生事端。
何好礼他们三人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这件事,于是第二天早上,东小姐顺着绳子下去之后,众人都提心吊胆的。
只见东小姐松开绳子,落在了那个土台上,这土台本来就不牢固,被她这么一震,顿时有了裂缝,开始松动起来,东小姐连忙继续跳跃,落在那山道之上。
东小姐这才落地,那土台就已经哗哗下滑了,若是东小姐慢了一拍,就只能顺着掉下去了。
众人看到这个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林泉目送着东小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伸出手,挥手道别。
他知道,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就是他们生死相见的时候,朱子真主要敢起兵,那么鬼府就没有半条活路。
自己也将出征,或许是主帅,或许是挂名主帅,朱子真的头颅就将是他的投名状。
何好礼这时候对着林泉说:“林公子,若是这位姑娘不愿意救我们,我们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林泉心中明白,他们如今只有十天的粮食了,而且若是天天动工的话,连十天都不够用。
“我相信她,若是她真想要我死,也不会用这个方式,我只是担心,某些人不想救我。”
“齐王不至于这么小心眼,林学士乃是朝廷栋梁,他若是还是林学士,圣人岂不是责问他。”
林泉感叹说:“我终究只是臣,而他是圣人的弟弟,这亲疏有别呀。就算我真的死了,圣人不过罚他俸禄一年而已。还真的会削了他的王爵,杀了他替我报仇吗?”
何好礼也明白这不可能,只能感叹说:“那么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泉点点头,东小姐离开之后,他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了,他整日就在山中观赏风景,没有丝毫忧虑。
他感觉到自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心想这样其实也不错,自己不用想太多。
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第五天,朝廷就有人来救援了,这一次是益安府总督亲自带人来了,而且准备了好了绳子,木板。
益安府总督将绳子丢过来接下来,接下来就是修桥了。
林泉倒是不用急了,对面有食物丢过来,他可以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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