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亦是勒马,停在原处,神色终于有些微动了,凝神间,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留神了身边的女子。
前面宣王的士兵,尽数掉入了山腰处的深坑中,她抬起清明如水晶的眼眸,瞧着苏落,现下,可以走了!另外,我明白你的意思!待到我们这些身着夷人装束的士兵,上了山脉,下面的夷人便会将我们误认为是宣王的人,到时候,我们定是帮着侯爷攻击夷人。
叶予转动眼珠,瞧了苏落,这样一来,下面的夷人没了接应,还失了士气,必然不敌我军!是不是这样?
队伍徐徐前进,前面的地方,是个地表极弱的溶洞表层,下面都是空的,上一世,她爹写信给京城,信上写的,与夷人交战之时,正是那处昏城外,兵马尽数坠入深坑中,坑中有些许水流。
这事情,叶予原是不知道的,只是事出奇诡,竟没想到还计入了史册,叶予才知道的。
前两日,叶予才着人在下面的溶洞里反复打磨了,本就是溶洞地带,下面都是中空,叶予好不容易才寻到那样一处地方,经过打磨,确保承重时,溶洞处就会塌陷。
果然,今日宣王领的兵,恰巧聚集进攻,重量一点都不轻,待到了那处溶洞,所有的将士,悉数都进了溶洞里边儿。
你就在这处!不要往前去了!上了山脉,夷人皆凶狠残暴,你带人就在此处接应即可!苏落勒马,示意后面的士兵稍停。
他来回勒马,徘徊着瞧着溶洞塌陷处,可真是不小!
叶予挑眉,瞧着那边宣王的残余势力,正被侯爷的士兵与身后的将士夹击,我有这本事,你且放心!日后回了京城,天子脚下,皇城根上,我一个女子,何尝跟你抢功劳!
苏落套住她骑的马的马缰绳,不许她上去。
叶予险些摔下马,瞧着前面烟火纷飞,她惊道,苏落,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头那可是我的亲爹,我怎能不去!
苏落沉声,锋眉如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带兵上去即可,你留在这里!
看来苏落是早有准备,后面的士兵手里搭了好长一段捆绳,叶予见得勒马就要往前跑,苏落,你不要擅作主张,你不必拦着我!
士兵二话不说,就下马上前来,瞧着叶予横眉怒目盯着他俩,有些害怕的样子。
苏落扬声,命令后面的众将士直接越过他俩,去支援侯爷。
你放开我!苏大人,你做好你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前面战事紧急,我没有时间和你儿戏!叶予声色决然,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挣开苏落的挟制,拽了缰绳就往前面去。
她勒马跑在众将士前面,扬鞭号令道,所属西区练兵场的士兵,还有护卫,都跟我走!
她心知肚明,上一世的昏城山脉之战,她爹险些落入军师的耳目手中,这一回,尽管军师在边境各营会战之时,就已经被抓住了,可叶予不亲眼见到战事平息,她爹安然无恙,她就不会罢休。
叶予迎着战火,就见得山脉上早就搭好的高台,一条山脉下来,四处都未见她爹的身影,山脉上的情势显然不妙,战线拉到了对面的山腰处。
叶予在火红的光照下,问了指挥营的将领,都不知侯爷去处!
叶予咬咬牙,战事吃紧,她爹竟不知去向,即便是山脉临时作战,也有指挥营房,叶予冲进高台,上面的木桩都被敌人的箭给扎满了。
身边的将领,是识得叶予的,脸上血渍布满,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站着血渍和泥污,还有被火烧坏的地方。
他焦急闯进来,问道,叶统领,方按您的吩咐,去各处问了,说是侯爷亲领了将士去往敌人后方了!
叶予神情紧张,去后方干什么?他去烧粮草了?
确实是,眼下只怕已经要到了!
叶予握了箭,上了高台,后面的将领就要拦住她,叶统领不得上前去,什么风口浪尖处,箭如雨下,会伤着您!
叶予止步,隔着窗棂往外看,方一伸出头,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自己被苏落搂过,将她撤离开了窗棂,苏落盯着她,小心!
待她侧头睁眼,才见得窗棂边上扎了两根新箭。
你起来,我领你去敌人后方,这山脉下面,都是敌人残余势力,敌人后方不仅有粮草,还有重兵!苏落脸上,丝毫没了之前的淡然,似乎这一消息才接到。
这么说,她爹身边,定然是有夷人耳目,特地引了她爹上前去,表面上是去烧粮草,实际上却是要至她爹于敌人的虎狼窝啊!
苏落扔了长鞭给叶予,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知你爹安危么?眼下你都跟到了这里,你不跟着我,我不放心!
打叶予和苏落上了山脉,所有的将士,都将箭换车了有倒钩的,但凡射入敌人身上,敌人便难以拔出!不方便拔出便不方便继续进攻,这样敌军更占了弱势。
你怎知我爹去敌军粮草地方了?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叶予骑马上颠簸,气喘吁吁地问苏落。
我不知,乃侯爷临时决定的!苏落神情异常地严肃,看得叶予心中有些慌神。
天将明,林子里的活物,都被路上马蹄声猎猎的将士吓跑了,林子里的风声呼呼地刮着枝叶,唰唰作响。
你要不和一部分士兵先歇一歇?
苏落话未说完,叶予决然道,不必,我还很好!
一路上遇着些残余的夷人,都被将士们如数斩杀,期间打探到的消息,才知道夷人的重兵早就埋伏好了,只待侯爷领兵深入!
快!命人极速前往侯爷处,告知侯爷不要去夷人粮草处!里面是陷阱!叶予鬓发有些散落,说话间,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定不能让侯爷进去!
眼下,光靠苏落和叶予领兵在林子里追上侯爷,是不太可能的,人数众多,比不上探子的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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