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岫玉阁是御用制品,没有几品官阶是进不来的。
许义跟着叶予进了雕花金鱼门,亦是四处看,看着看着,就推搡叶予:小予,小予儿,你看那边还有男子在呢?许义马上背过身来:不行,他看过来了!
叶予只顾着看东西,敷衍她道:许是陪自家夫人或女儿来的,大惊小怪作甚?
许义急了,背过身看着叶予悄声道:小予儿,那边是苏大人在呢!刚刚是苏大人,我被灯晃得没看清是他,咱过去和他打招呼么?
叶予眉头一跳,低低道:不管他,咱们来咱们的,与他何干?
叶予说完,便只自顾自地与岫玉阁掌柜入了后院,道:此次蚕桑礼的御用制品您按日子送入宫里,不论是什么人来交接娘娘的蚕桑礼准备的用具,你都按这次我们所计划的送入宫里,银钱单子尽数都按这个账本计算,如若情况有变,全叔会过来知会您!。
掌柜的听着叶予的吩咐,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小的清楚,有侯爷的亲笔信,小的定按小姐吩咐行事。
叶予迅速翻了一应账本,大概过目了一遍,就合上。道:你清楚就好,此事不可外泄,岫玉阁里里外外,包括宫里来人,你都要打点好了。
叶予在岫玉阁后院吩咐完,出来看也没看苏落那边一眼,象征性地拿了手里的东西,就拉着许义出了岫玉阁的门。
许义跟着出来,道:你模仿你爹的信,万一你爹知道了
我爹就是个憨憨,以前以为他英勇善战,杀伐果断,现在我觉得要么就是他现在处境不妙,要么就是他有什么我丝毫不知情的计划!叶予上了马车,两手拍了拍灰,继续道:总之他的信我收不到,方才你也见了,岫玉阁掌柜一副见信如见军贴似的,显然他也没收到过。
许义睁大眼睛看着叶予说,便插话道:你怎么不临摹你爹的笔记,给他写封信,试试看?
叶予攀着马车窗沿的手一顿,侧头看许义:不写!
许义丧气道:我还没说他是谁,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叶予道:是谁?
苏落啊?
叶予白了她一眼又偏过头,继续拿了自己峨眉刺把玩,这几日用的熟了起来了,那银色光亮的峨眉刺在她白皙的手上打圈儿。
许义盯着看得沉默。一直到府上,叶予才道:不管他了,眼下去边境要紧。
侯府里叶予的院子灯火通明,交代完叶全一应事宜,俩丫鬟眼睛都红了,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明日再走么,怎么今晚就要出发,奴婢不放心。
叶予看了她们,还有一旁时不时背过去提起衣角擦眼的嬷嬷。叶予仰头微微吸了一口冷气,清醒了一下,笑了道: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一应行程都已经打点好了,嬷嬷你们不必担心,待边境的事情了了,都弄清楚,我就回来了。
小姐要早点回来。忆年忆岁俩人搂了叶予,强憋回去了眼泪,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姐一路平安,我们在家里等你和小义。
许义受不住这种场面,已经坐到马车上等着了。叶予笑着摸了摸俩人的头,走出院子时,望了望瑞雪院,倒是一片漆黑。
俩丫鬟心领神会,马上道: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会被叶明珠欺负了,她如今总夜不归宿,不知道在哪里瞎混。
叶予看了瑞雪院一会儿,听得自己的丫鬟的话,回身看了俩丫鬟的眼睛,定定嘱咐道:凡事,自己的命最重要,她若安分过日子,你们不要去掺和,她若做得过分,只要不伤到你们自己,尽管叫了护卫处理,不要顾忌什么侯府的面子,你们平平安安就是侯府的面子。
俩丫鬟跟着在自家小姐后面,听得一个劲儿地点头。
叶予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看了侯府门口的嬷嬷管家等人在嘱咐自己要小心,忍不住要落泪了,忙伸手招呼她们回去,头缩进来的那一刻,叶予泪就滚了出来,嗒嗒掉在自己的碎金锦丝蜀缎面上。
许义不看叶予,独自把头看向窗外,怕被叶予的气氛给渲染了,结果外面黑漆漆一片,许义觉得还是把头缩回来比较安全。
俩人在车上甚是无趣,陆路又无风景可看,还是大晚上的,昏昏沉沉在马车里睡了一晚。
第二日到了驿站时,俩人下马车时,感觉骨头都给颠散了,叶予带了一批护卫,又因着一路上都有人来接应,也还算方便。
俩人走在路上一个扶腰一个扶脖子的,后面又跟了几个护卫,难免有过路的百姓投来异样的眼光。
叶予推了推许义,道:走路就走路,把手放下来,再这样走下去,估计别人都以为我们是被护卫给抓了!别到时候有误会了的百姓报了官,可就麻烦了。
许义眉眼注意了四周,果然是如叶予所说。看了一会儿,又疑惑道:小予,为什么这地儿我来的时候没经过呢?
许义话未说完,就看到护卫在前面领路道:小姐,往这边请,上去二楼。看来是到了,先用饭也可以。
这什么玩意儿,恁地难吃啊!许义刚入口就吐了。叶予见她说,便解释道:昨晚赶路紧,今日已经离了京城,到铜县了,这里的人采铜为生,口味重,与京城口味不一样。
俩人颠了一晚上,现下也不饿,许义抬起头怔然:铜县?你的意思是咱们走的路线抄了近路不成?
叶予点头,:把时间耽搁在路上划不来,所以我就推迟了这几天,一来是为了处理京中事物,二来全叔有时间调整路线。
许义听得双手抱头,道:我们才带了这点人,你让全叔把路线调了,再往铜县走下去,那就是延县,那里地势险峻,我这心里难受的很,别说遇上什么有心之人,遇上个什么山匪,你就不怕抓了你去做山匪夫人么?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