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心哈哈的笑,踮脚,抬手在阿奇的肩膀上拍了拍:“不丢人,不丢人,不就是没谈过恋爱吗?”
话虽这么说,可她笑没停下来。
阿奇愤愤,哼了一声:“那自然比不上薄小姐阅人无数,见多识广。”
薄一心在国外的时候,是夜店的常客,刚回国那会儿,因为替徐烟出头,还被郁南行拿她夜蒲的绯闻要挟过徐烟。
阿奇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这么跟一个女人计较,太不合适,忙闭了嘴,想要道歉,解释,却听薄一心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那些都是假的,也就你这种傻子会信。”
“我那是被郁南行给坑了,他故意让人跟踪我,选了刁钻角度来给徐烟下套,说起来,郁南行这男人还真是狗!”
“薄小姐!”
见阿奇那紧张的模样,薄一心歪着头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忠心耿耿,连一句坏话都不准说吗?”
阿奇像看神经一样看了她两眼:“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呆子!你再仔细看看,要是一个人心里没有那个人,会这样担心的站在窗口,哪怕都快要站不住了,还不肯走吗?”
薄一心摇头,直叹气:“你根本就不懂,感情白痴。”
说完,薄一心转身没耐性的离开。
阿奇扭头,看着徐烟的方向,他发现徐烟的双腿是半靠在墙壁上的,真的像薄一心所说的那样,就算是已经无法支撑下去,可她还是不肯离开,可是,明明不多会儿之前,也是她自己亲口说的,根本就不在乎先生......
阿奇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
他慢慢吞吞的来到了阳台上,薄一心在抽烟,一股烟味飘了过来,看到阿奇过来,薄一心脸上的落寞收了起来,她笑着递了一支烟给阿奇。
阿奇没接,薄一心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将那支烟塞到了他手上,然后道:“这算是收买,从今天开始,对我家徐小烟好一点儿,在郁南行想要欺负徐小烟的时候,你要跟我汇报,我会回来找他算账。”
她说完,就往阳台连接的那道门里走,阿奇蓦然反应过来,他忙回身,喊了一声:“薄小姐。”
薄一心微微带着笑,转过身来看他,眉梢微微挑着,像是在询问他,想说什么。
她那样神情浅淡,假装着淡然的模样,却无法遮掩眼中的寂寥失落,夕阳的光背在她身后,将她微白的脸庞挥洒成带了七彩光芒的模样,阿奇心脏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的蹦跶了两下,令他呼吸也发紧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你这就走了吗?”
“走了啊,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笑。
“那你不等徐小姐了吗?”
“我不是已经收买你了吗?徐小烟就交给你了,替我看着她。”
薄一心眨眨眼,她看着还挺坦然,可是阿奇惯常看人心思,他看得出来,这个表面上瞧着豁达开朗的薄大小姐,心底里是藏着不愉快的心事的。
只是,她究竟因为什么烦恼,阿奇并不太清楚,就像薄一心说的,他在感情上,还是一个呆子。
阿奇回到病房门口时,发现徐烟竟晕倒在了病房的玻璃窗前,他立即赶过去,找了苏离,把人弄到了郁南行的房间隔壁。
苏离是老大不情愿,但在阿奇的威逼利诱下,他在怎么不情愿,也得将徐烟给照料好了。
郁南行在重症监护病房待了要有一个多月,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期间,徐烟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孩子偶尔也会过来,但医院这个地方,病菌总是更多一些,徐烟也不大同意让保姆把孩子抱过来。
这天,已是郁南行昏迷不醒之后的一个月二十天,马上就快要两个月,苏离也说不清楚,郁南行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天,是郁南行的生日,等到他的生日过去,这一年就又要结束了。
徐烟准备了蛋糕,是她请蛋糕师傅帮忙,自己学着做的,并不怎么精致,但她想着,他本来也不是爱吃甜食的人,只当做是一个兆头了,她希望他能尽快的醒过来,她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蛋糕和七彩灯都准备好了,徐烟看着病房里的装点,还是觉得有点儿过了,扭头跟准备了这些七彩灯的阿奇道:“我还是想买两束花就好,这些灯给人感觉很奇怪。”
阿奇翻看了不少的论坛微博,看到说这样给人庆祝又喜庆,又有心,很肯定的说道:“先生肯定会喜欢。”
“你是认真的?我和郁南行在一块儿那么久,从来不知道他的喜好这么特别。”
蛋糕是她要准备的,其实,徐烟是想着下一碗面的,他们这边的规矩,生日还是吃长寿面的更多,但是,郁南行现在的情况,下长寿面的话,不怎么实际,难道就拿碗装了,摆在他床头边吗?那可就.....太奇怪了。
不但奇怪,还显得特别,不像话。
可是这些七彩灯......
阿奇很肯定道:“先生会喜欢的。”
徐烟想着,自己虽然和郁南行在一起那么久,但是,到底比不上阿奇知道的郁南行喜好更多,便点头应了。
快要午夜十二点左右,阿奇因公司里有事,去了公司一趟,没有过来,郁南行在医院里的事,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都是徐烟在这里陪着,今天这个生日,自然还是只有她在这里。
点上了蜡烛,徐烟放下打火机,转过来看着病床上脸颊都凹陷进去的男人,轻轻的吐了口气:“剩下的愿望应该你来许,郁南行,你想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她半蹲在他床边上,就着烛火看着他的脸庞:“相识多年,这是你我第一次一起过的,你的生日,我曾经想要给你很多个让你难忘的生日,可是......”
徐烟低下了眼睫,良久,才低低道:“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了。”
“快两个月了,苏医生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如果,这个生日,你醒不过来的话,我不会再等你了。”
徐烟说着,定定的看着他,他安静的睡着,仍旧是无声无息。
徐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过去要将蜡烛吹灭,忽听到身后有人,沙哑着嗓音道:“我的愿望还没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