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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一想,孟鹤庆会变成今天这样,和他父母亲的所作所为是分不开的。

    可这也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他可以追究所有人令他失望、伤害了他的人的责任,但他不能将他所受到的伤害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比如薄一心。

    薄一心拉着徐烟的手,也不说让她离开的话了,就叫徐烟先冷静的住上几天,等她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然后他们就能离开了。

    徐烟相信了。

    就在徐烟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薄一心站在走廊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她也抽烟,但不经常抽,尤其是在她父亲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支烟。

    薄一心靠站在徐烟房门边上,眼神忧郁又无奈,一支烟燃尽,她闭上眼,苦笑了两声,低声自言自语道:“我本来是想,假意听从倪光的意思,将你弄到兰亭身边去,他那么喜欢你,不管时局怎样,我相信,他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阴差阳错,叫徐让破坏了倪光的计划,反倒令我受制于倪光。你不知道倪光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我倒是不怕死,可是倪光在外,徐让又牵扯在内,真要叫你去了a国,我无法保证你会到兰亭身边,更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也许,这就是命了。徐小烟,你别怪我。”

    薄一心说着,将烟掐灭了,转身往楼梯那儿走。

    徐烟其实并没能宽心的睡着,无论谁经过被关在棺材里,又死里逃生那一劫,再加上失忆又恢复,都是不可能平静得下来的。

    她其实很想要找薄一心聊聊,但到底犹豫了。

    她能肯定自己对薄一心的友情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不管他们上一辈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她同样也能肯定薄一心的为人,再怨恨,不会将她父亲的死迁怒到她的身上,可是,两人之间到底是有嫌隙了。

    薄一心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她毫无保留,她有自己的秘密。

    徐烟知道自己不该去强求她对她坦白一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愿意说的故事,况且,也并不仅仅因为她对她有了隐瞒......总之,这种难以言说的隔阂,总归是产生了。

    正当徐烟辗转反侧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轻轻的推开了。

    徐烟几乎是一个激灵,就从床板上弹了起来。

    孟鹤庆给她带来的阴影尚未消散,徐烟缩在被子里,紧抓着盖在脖颈处的被子,随着那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整个人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她想尖叫,想喊救命,可是,那人就在房间里,离她不远的地方,任谁赶来,都不及这人一伸手的动作。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来的人是谁?难道是孟鹤庆醒过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啊!一心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短时间内他根本就不会醒过来吗?

    但是,也有可能,出现了意外......

    一心呢?要真的是孟鹤庆醒过来了,那薄一心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徐烟紧闭着双眼,因只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无法看到来人的样子,而开始恐惧的胡思乱想,心头焦躁不已。

    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来,咬紧了牙关,等着那人的靠近,强忍着因为害怕而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得按耐住,不能害怕,得冷静下来。

    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不能鲁莽,别冲动。

    她只有一次机会,在那人靠近的时候.......

    徐烟察觉到男人已经来到了床边上,他伸出了手来,在她耳旁轻碰了碰。

    就在徐烟蓄力,想要猛将被子掀盖到他脑门上,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狠狠的来一脚,好逃脱出去,就听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轻声的一叹,将徐烟积蓄的所有勇气和焦躁恐惧都压了下去。

    她像是一个吹满了的气球,就等着那最后“砰”的一下,却被人捏着出气口将充满的气体都放了出去,紧接着,再度一点一点的冲进了稀薄的空气进来。

    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是了,是有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木之香,只是,这股香气之中,更多了几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她刚才那样恐惧而紧张,才没有察觉得出来。

    是他,郁南行,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徐烟仍旧紧闭着双眼,室内关了灯,两边的窗帘也都拉了起来,无人能看到她因紧张而微微眨动的睫毛。

    “徐烟。”

    寂静的房间中,男人轻缓的唤着女人的名字,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呢喃,就好像,他口中念着的,是他心尖上多么珍惜在乎的人。

    徐烟紧抓着被褥的指尖往里压了压,她眼睫极快的眨动了两下,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阻止他再念她的名字。

    缓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忍耐下来,不愿和他对面相视。

    如果能够,最好这辈子,她都不必再见到他,这个骗子,刽子手!地下来的恶鬼!她的一生几乎都快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成为了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她绝不会再上他的当,再受他所骗!

    “我知道你恨我,也绝不会原谅我,这一点,我早就有自知之明。其实,我不该再欺骗你,我该顺从你的心愿,促成你和那个男人,只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

    “可是,你也不在乎我的这声对不起吧。”

    他自嘲的苦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我算是尝到了滋味。”

    “你曾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我后悔了千百万次,要是这世上有后悔药,我一定会不惜代价。但是,没有啊,所以,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至少愿意再多看我一眼,心肝。”

    徐烟抓着被褥的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来了,她紧咬着牙齿,控制着自己不跳起来,打他的脑袋。

    他还有脸跟她说这些,他怎么敢!

    气息越来越不稳,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男人还在继续往下说,不,他越来越靠近了,她能感受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他还想干什么!他想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