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乾回去跟孟鹤庆一说,孟鹤庆立即便从疗养院出来,和向乾一块儿到处找徐烟。
却在徐家附近,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徐烟。
向乾忙刹车,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孟鹤庆脸往下一沉,跟着就要拉开车门下去。
向乾忙将他拉住,蹙眉叮嘱道:“你别再跟她发脾气,我知道有一部分你身体的因素,你控制不住自己,可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故意想要让她厌恶你。”
“你并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向乾无奈道:“哥,你明明是为了救她,才跟徐让的达成的交易,至于这中间牵涉到了什么利益,我相信,只要咱们好好和她说,她能够体谅我们的。”
“体谅我们什么?体谅我们背叛了兰亭?”
孟鹤庆甩掉了向乾的手,干脆道:“我并不是为了救她才跟徐让达成合作,我跟徐让各取所需,他想要a国皇帝的位置,而我想要回到华国,重回孟家。”
“表哥!”
向乾忍不住喊他。
孟鹤庆道:“别再多说!”
便将车门推开,长腿迈了出去。
向乾见劝不听他,只能赶紧跟上前,免得他再对徐烟动粗。
可下一秒,孟鹤庆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向乾见状,也停了下来,顺着孟鹤庆的目光,往前方看过去。
竟是郁南行!
他身上披着斗篷,因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他身后的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孟鹤庆忘他们那儿看过去的同时,郁南行身后撑伞的人也往这边看过来,随即在郁南行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可郁南行根本就没有往他们这边转身看过来,而是一心一意的持着手里的帕子,在帮徐烟擦着脸上的雨水。
孟鹤庆当即身体僵硬,神经紧绷,站在一侧的向乾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伸手抓住孟鹤庆的胳膊:“哥,咱们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不宜轻举妄动!”
“我还能怕他!他现在就该是个死人!”
“可他活着!”向乾压着嗓音,“到底是真人,还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咱们得先弄清楚。”
“如果是兰亭得知了消息,故意放出这么一个烟雾弹来对付我们呢?”向乾劝说道,“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不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可是那个女人!”
向乾看到孟鹤庆的眼眶都出现了红血丝,他抓住孟鹤庆的手,手指被孟鹤庆捏得像是要被折断一样,向乾忍着痛,说道:“她人现在已经在国内,而且,我了解徐烟,她是一个特别重感情,尤其重视家人的人。”
“我们和徐让有合作,徐楠也是我们这边的,只要抓住了这两个人,她跑不掉的。”
“我会想办法让她主动来找你!”
孟鹤庆终于被向乾给劝着上了车,离开。
阿奇低声在郁南行身后汇报道:“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郁南行淡淡的应了一声,想要去握一握徐烟的手,看她冷不冷,却又担心她不愿意他碰触他,便只是将手帕收到口袋里,温声跟徐烟道:“这栋房子在你爸离开华国之后,被徐楠放到了网上,我已经买了下来,你想进去的话,阿奇有钥匙。”
倪光跟她说完那些话之后,没有为难她,而是将她送到了这里。
他说,一切都是她父亲徐让在背后谋划。
他说,就连她母亲的死,也是他父亲所为,因为徐让认为她母亲变了心,且再也不配当他的夫人,便借着倪光的身份,指使肖潇杀了她的母亲。
他还说,她的小叔,是因为发现有两个徐让,徐让唯恐被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叫他看出些什么来,便一不做二不休,让人将徐礼推下了楼。
他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归到了她父亲徐让身上,说她的父亲徐让才是背后主谋,一直躲在暗处牵动着那根连接着所有人的线。
徐烟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是!她是知道徐让故意令兰亭安排的保镖离开,给倪光抓住自己的机会,好骗他们姐弟两个上当,将倪光引到a国去。
她也知道她父亲野心勃勃,不甘心只是跟他们姐弟两个回到华国,安安分分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更知道,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不惜牺牲她,用薄一心的安全来威胁她,把她送到了孟鹤庆的手上。
可徐烟以为,那也只是多年的囚禁,从前和现在徐家的落差,还有她始终无法和他像一对真正的亲生父女一般亲近,才会导致他想得偏了,走上了这样一条歪路。
徐烟更多的怪自己,也对目前的情况无可奈何。
她想要阻止他们,却也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不已,而无法再做什么。
但是,要让她相信,她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早有图谋,背后操控着,眼看着他们一家人落到地狱里去,家破人亡,而他是这一切的主使人,她怎么相信?!
她怎么相信自己的父亲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光是自己的妻子,竟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得了手!
徐烟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总是很疼爱自己那个兄弟,所以倪光顶替了徐让之后,对徐礼一如往常那样的关爱,才会令她从不曾怀疑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变了一个人,被别人所顶替。
假的,什么才是真的?
她眼前轮流出现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有她母亲的模样,徐楠的样子,徐让的模样,徐让和倪光的样子不停的晃动着,转得她眼前昏花,脑中混沌不堪。
倪光一定是在骗她,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所有事告诉她之后,就将她放了呢?
他有目的的!一定有目的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徐让的目的又是什么?
到底他们谁才是真,谁才是假?
谁是恶,谁才是被人所害的那一个?
徐烟头痛得厉害,身体虚弱无力,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内里,四只手,要撕扯成两半,要扯成碎片一样!疼得她骨骼叫嚣,心神俱裂!
“徐烟!”
她仰头要去看被徐让重新修建成与以前一模一样的家,仰头的瞬间,天旋地转,竟眼前一黑,栽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