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打开病房门,想要出去,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一看到她出来,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就立刻做出谨防的姿态来,但是面上却十分的恭敬。
微低着头,客气道:徐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徐烟两只手撑在助步器上,双腿无法长久的在地上站立,上半身微弯着,将大部分力气都放在助步器上,勉强站着。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问道:小翟先生走了吗?
那两个保镖就道:小翟先生刚走。
徐烟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我起来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两位,去帮我要个轮椅过来,再喊个护士进来。
她舔了一下唇角,说:我上厕所不方便。
说时,眼睫垂了下来,掩住眼中难堪。
保镖忙也别开眼,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开。
可还是留了一个人在门口站着。
徐烟将房门关上,她知道这两个人是翟安文留在这里的,应当是为了她的安全。
她应该感谢翟安文的,他屡次帮助她,救她,她心里十分感激。
可是这两个人站在这儿,让她有种被人看守的严重不适感。
很快,护士推着一辆轮椅过来了。
她帮徐烟整理着轮椅,一边问徐烟:徐小姐是现在就要去洗手间吗?
话音刚落,徐烟手里的花瓶往护士的后脑脖子砸了下来。
她控制好了力度,护士往轮椅上一倒,徐烟忙将人半拽住,费力的扯到了床上。
她将护士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然后走到门口,两个保镖道:我想见翟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请他过来?
翟安文仍在住院,他过来看她的时候,身上穿的仍是医院的病号服。
保镖不疑有他,点头去了。
剩下的另外一个,徐烟道:帮我去楼下买杯咖啡好吗?
然后示意了一下房内,道:有护士小姐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那保镖没多想,便去了。
徐烟便换上了护士的衣服,手撑在轮椅上,强撑着几乎裂骨的双腿,勉强,一步一步缓慢的拖行着,往电梯走。
等到翟安文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徐烟从医院出来,整件衣服都因为痛而湿透了。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将纸条上的地址报了过去,让司机送她过去。
不是没想过可能的危险,但是家人的一一离开,令她无法承受任何可能再失去好友的威胁。
就是真要她的命,她也不会吝啬。
到了郊外一栋别墅,徐烟从车上下来,她咬牙,强撑着往前走,还未走上两步,双腿的支撑力已经到了极限。
她摔了下来。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她的一条腿原在坐牢的时候就受了严重的伤,这次她手扶在腿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面前的铁门徐徐打开。
一辆车开了出来。
徐烟仰头,看到一侧的车窗降了下来,郁南行脸色沉郁的向她看过来。
那眼神冷漠得,讥诮得,能让她立刻遍体生寒。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威胁人这种手段,除了他郁南行,还有谁能玩得这么明目张胆,这样无耻下作!
她强撑着要站起来,嘴唇咬破了,才刚离开地面,又狠狠摔下来。
郁南行推开车门,下来。
站在她面前。
她仰头,眼中迸发出无法言说的恨意:你把秦颜怎么了!
郁南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无耻?
他轻嗤,半蹲下来,屈膝,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可笑的看着她:比你,又如何?
抬手,捏住女人瘦削的下巴,他指尖用力。
徐烟下巴的骨头都快要他捏碎了。
邹家刚垮,你就迫不及待跟翟安文搞到了一块!徐烟,我真是小看了你!
他将她的下巴一甩,徐烟的脸扭了过去,脖子那儿咔哒一下,疼得她差点儿飚出泪来。
她觉得可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我跟谁在一块儿,和你有什么关系?郁先生,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仇人!是害死我全家的仇人!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资格?
郁南行伸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徐烟一口气上不来,整张脸迅速变红,瞳孔充血肿胀起来。
后背砰的一声,撞到了汽车车门上,徐烟后腰抵在了车门把手上,郁南行的力气很大,她的腰都快断了。
可她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两眼死死的盯着郁南行。
他压着嗓音,眼中的沉郁可怕。
他道:我警告过你,别再跟其他男人有往来,你几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徐烟,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嗯!
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上!她这辈子所有的伤和痛都是因为他!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他有什么不敢的?
看到女人硬气的不吭声,郁南行的火一簇一簇的往上冒。
心口疼得厉害。
刀伤尚未痊愈,现在又崩裂的迹象。
他猛的将车门打开,把人丢到了车中,然后欺身压了上去,高大的身躯像是牢笼,将人整个的罩在阴影底下。
他碰你哪里了?
他揪住她领子,身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按下去。
这里!还是这里!
手按在她心口,徐烟没呼吸一下,就能感觉到紧贴着心口的那只手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一下。
她脸色涨红,心中羞愤难当。
她在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以为她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
好!好得很!
她徐烟在他郁南行的眼中,不一直都是一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下贝戋货色?她早知道的!
可还是觉得心口窒闷难当。
谁都有资格质疑她,骂她,往她身上泼脏水,吐唾沫,可他郁南行有什么资格?
婚内出轨的人是他!利用她的感情,却把心给了别的女人的人是他!为了他的心上人,将她赶出家门,送进监狱的人是他!
逼着她走上堕落,一步一步毁掉她的人,也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
他竟还有脸抓了秦颜,逼她来这儿,侮辱她,威胁她!将她踩在脚下!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脸跟她说这些话?
愤怒、不甘、疼痛,烈火焚烧着她的理智,染红了她的双眼。
徐烟忽然昂起头来,抓住郁南行的脖子,张嘴,狠狠的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你!
她下了死力。
郁南行捏住她脖子的脉搏,才将人拿开。
徐烟嘴上都是血。
眼里也都是血红色。
瞪大了双眼,看着男人狼狈的半边脖颈,她笑了出来:郁南行,你是不是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反抗?是不是觉得欺负我,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脸上的笑狠厉起来,忽然咬牙切齿道:我也会杀人,也有杀心,也会恨!你别逼我!
她抬手,指着他心口的位置。
就在她指尖下,那包裹着一层纱布的地方,差点儿要了他一命的那一刀,伤口还未愈合。
我还要多谢你,让我有了勇气。
一个人要成为刽子手,不难,见了血就会好的。郁南行,你想死在我手上吗?
他盯着她的目光奇诡,难以捉摸。
漆黑深处,似乎有一点难辨的温柔。
眯眼,他俯下来,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徐烟立即就要挣扎。
他咬住了她的唇瓣,一手抓住她的手,按在他受伤的心口:想杀我,来,我等着你!可是徐烟,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挣扎的手僵硬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他离开她的唇。
唇上沾着些亮色,显得靡靡又阴诡。
他说:秦颜,你不想见了吗?
徐烟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坚硬、勇气,有龟裂的迹象。
她的心在不住颤抖,呼吸也在发颤。
眼眶红透如血:卑鄙!
他笑:有用就好。
说时,曲起了她一条腿。
徐烟要挣。
他按住她,并不更进一步,只是抵着,发声问:这里,他碰过了?
徐烟张嘴要说。
郁南行眼神阴鸷,含了丝丝冷意:想清楚,再回答。
他低下头,靠在她耳边:秦颜的生死,就在你唇齿之间。
徐烟握紧了双拳,如被吊挂在悬崖上的羔羊,灭顶的灾难,近在眼前,可她却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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