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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工地死一两个人,就孟鹤庆的手段,完全可以遮掩得过去。

    可问题是,孟家现在因他父亲出轨,恶劣的出轨,而正处在风头浪尖上,北城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孟家。

    郁南行又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现场死的那个工人,调查出来,是个智障人士。

    便有记者在网上质疑孟氏以低价诓骗智障人士工作,怀疑孟氏旗下还有相关不法勾当在运作。

    一下将这件事推到了至高点,股东动摇,投资方撤资,短短两天,已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郁南行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工程,本来是孟氏跟郁氏共同竞争,三个月前,孟鹤庆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在爆出郁南行七年前国外不当生意新闻时,加了一把火,怂恿不少散股故意低价抛售郁氏集团的股份,造成郁氏将要倒台,混乱的假象。

    再加上廉政署对郁氏的调查,郁氏便在这次竞标中落败了。

    而现在,郁南行要让孟氏为此付出代价。

    孟鹤庆抬手,用力的在眉间按着。

    他一直将郁南行看做自己的竞争对手,有朝一日,他要将郁南行打败,可现在他才知道,比隐忍和狠辣,他根本就不是郁南行的对手。

    小姐!小姐!

    门口传来秘书的急呼。

    徐烟闯了进来。

    孟鹤庆诧异的看着跑进来的徐烟,他示意秘书出去。

    起身,走到徐烟的面前:你怎么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和徐楠离开北城?肖潇跟踪我们的时候,你是知道的,你没有上车和我们一块儿走,就是因为你知道,肖潇会把我和徐楠劫走?

    孟鹤庆的脸色一寸一寸的拉下来:谁跟你说的?郁南行?

    我问你是不是!

    孟鹤庆沉默着,不说话。

    徐烟颤抖着,大口的喘息:原来,你跟我说,千万不能心软,是这个意思!孟鹤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弟弟!

    她喊着,眼泪落了下来:我只有那一个亲人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弟弟!

    是我害死他的吗?徐烟,真正害死他的人是谁,你仔细想一想!

    孟鹤庆忽然拔高了嗓门,道:是郁南行!

    他喘着气,瞳孔瞠大:我是没想过要让徐楠离开北城,但我想过送你走!郁南行在地下室里装了监控,你以为,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能从地下室带走徐楠?是因为你运气好?是因为老天爷都在帮你?

    他哈的大笑一声:是因为你一直都在他的手掌心里!他耍你,就像是耍猴儿一样!你翻身,你翻得再远,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让肖潇把你们带走,是想利用肖潇,使一个金蝉脱壳,留下徐楠,你就能走!我是为了帮你!

    他情绪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

    徐烟退后了一步,用力挣开他的钳制。

    她摇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嘴角却往上翘着:我不该相信你。

    她深吸着一口气: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你本来就是为了利用我对付郁南行,是我蠢,是我笨!是我害死楠楠!

    她情绪激动的转身就往外跑。

    孟鹤庆想要去追她,可双腿却像是钉在了地面。

    从他知道他母亲偷听他的电话,悄悄跟着肖潇,放了那一把火开始,他从痛恨、厌恶,到见到徐烟出现之后的庆幸欢喜,忐忑、不安终于,都沉淀了下来。

    他出局了。

    不管曾抱着怎样的期望,郁南行没有给他机会。

    那个男人,果然手段狠厉。

    徐烟跟他斗,只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被信任的人出卖,且,还因为这个信任的人失去自己的至亲是什么感受?

    可笑,痛得可笑。

    徐烟茫然的走在雨中,一个人哭哭笑笑。

    她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害人的扫把星,一个巨大可怜的笑话。

    因为她的鲁莽和轻信,导致了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开,她万死都难辞其咎。

    她要怎么面对地下的父母,她要怎么面对枉死的胞弟?

    停车!

    看着雨中倒下的那个身影,一辆隐没在雨幕中的车稳稳停了下来,翟安文从车上下来,将倒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徐烟意识模糊,喃喃着喊着徐楠的名字。

    翟安文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他刚买的住宅楼。

    把徐烟抱上楼去,她身体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雨水将她淋得湿透,刚才抱她上车,一路上回来,翟安文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并没注意别的。

    现在,她躺在床上,湿透的衣服将她身体曲线勾勒得玲珑毕现。

    翟安文耳朵蓦得滚烫,他急切的退出来,想要让魏妈来帮忙,把徐烟的湿衣服脱下来,就听到楼下,翟一五吊儿郎当的笑声。

    我爸藏了不少好酒,我看到他从岛上带过来了,你坐,我去拿,咱们再喝两杯。

    一回头,就看到半身衣服都湿了,站在楼梯上,沉着脸看他的翟安文,翟一五抬手挥了一下:嗨,我亲爱的爸爸!

    翟安文喝道:什么样子!

    啧!又要训我!翟一五摇摇晃晃的跟对面的人道,我去拿酒。

    就走了。

    翟安文从楼上下来,与翟一五带回来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郁先生,这么晚了,你不回去?

    郁南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着急。

    翟安文看了他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过去。

    翟安文,你认识郁芳芳。

    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肯定的陈述。

    翟安文垂在身侧的手一下蜷紧。

    郁南行道:你儿子跟她长得挺像。

    住口!

    翟安文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纹:一五和郁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郁南行突然伸手,一把揪住翟安文的领子,将人半提了起来,他脸色阴戾、凶狠:别让我揪住你

    翟医生。

    楼上,栏杆边,徐烟穿着湿透了的衣服,迷迷瞪瞪的喊了一声,她眼皮耷拉着,显然意识不清,凭着本能在行动,说话。

    她说:打搅你了,我没事了,我该走了。

    说着,往楼梯口走。

    摇摇晃晃的,看得人心惊胆颤。

    下一秒,她踏空了,从楼梯上往下坠。

    小心!

    徐小姐!

    郁南行松开翟安文,大步跨过去。

    翟安文也赶紧跑过去。

    被郁南行抢先一步。

    徐烟被郁南行抱住,他跳得擂鼓一般,圈着徐烟的手忍不住收紧。

    翟安文收回了伸出的双臂。

    郁南行拦腰将人抱了起来,徐烟烧得脸颊通红,人已半昏过去。

    翟先生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

    郁南行冷冷道:我的女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带着徐烟走了。

    翟一五拿着酒晃晃悠悠的出来,大着舌头问:郁总呢?郁总哪儿去了?

    一边抬手去扒拉翟安文。

    翟安文蓦得发火,一拳打在了翟一五脸上。

    哐当!

    翟一五连着那瓶酒,摔到了沙发跟茶几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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