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被砸得头昏眼花,她来不及感受疼,就看到郁南行丢过来的一个药瓶。
是她扔到下水道去的那个药瓶,里边还有小半瓶的药剂。
肖潇心跳如雷,耳朵里嗡嗡嗡直响。
她明明丢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在郁南行手里?
她脑袋里慌乱一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
脸被药瓶砸得疼,肖潇哭了出来。
她连滚带爬的来到郁南行的腿边,眼泪直掉:我不知道啊!郁哥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别告诉我,这东西你没见过。
我,我是在医院的药剂房里见到过这个瓶子,可是,药剂房里东西想要带出来,根本就不可能,每天,每天早中晚都会有专人进行三次检查登记,还有监控,一分不少的盯着,我怎么可能拿得到这个东西?
肖潇抽噎着,替自己辩解:更何况,这个药瓶当时放在了重点关注的玻璃箱里,主任说过,谁都不准碰,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哭得打嗝,模样凄楚可怜。
郁南行捏着她的脸,凌厉的视线盯住她的神情。
肖潇哭着道:我知道,你喜欢上徐烟了,哪怕她爸害死了姐姐,害死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你还是喜欢上她了,从她假死的那一次,我就已经知道了。郁哥哥,我不敢说出来,我和徐楠走到了一块儿,都是因为,我害怕啊!我害怕你会离开我,忘了姐姐的仇,和她在一起!
我嫉妒的,我承认!可是,我再怎么嫉妒,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我记得姐姐当年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跟徐让一样,害死一个怀孕的女人呢?
她一边哭一边喊着,仰头看着郁南行的样子,可怜、冤枉,无辜到了极点。
郁南行没有证据,她猜对了。
这个药瓶,是林东将赵经理的尸体送去解剖之后,得出他真正死因,伪造出来诈肖潇的。
他怀疑她,但就像她所说的,他不相信她会在亲眼目睹了他姐姐当年的惨况之后,会和徐让一样做出相同的事情来。
说来说去,郁南行还是倾向于肖潇的善良。
掐在下巴上的大手松开,肖潇一直提着的,慌张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放下来。
她看到郁南行坐了回去,棱角分明的五官染着冷凝,但已没有了刚才的阴鸷冰冷。
郁哥哥
我替你找好了公寓,你暂时搬出去住。
肖潇哭着,不出声。
郁南行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他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很远的某一处。
他说:肖潇,徐让夫妻,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够了。
肖潇撑在地毯上的手指猛的用力,掐断了指甲,钻心的疼。
她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才逼着自己冷静。
你,不打算报复徐家了?
还有徐家吗?
肖潇不说话。
郁南行嗓音微沉:走吧。
他起身,要上楼。
肖潇一下站了起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郁哥哥!
你真的要跟徐烟在一起?
郁南行身形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她走过去:她不会再爱你了,在她眼里,你是害死了她父母的仇人,她把她肚子里孩子的死也怪罪到了你头上,你和她,不可能再回头。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他提步上楼。
肖潇凄厉的喊了出来:郁南行!
可他没有停下来。
肖潇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摔倒在地上,恨,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不会放过徐烟的!她不会放过她!
让司机把肖潇送走之后,郁南行坐在书房的大靠背椅上抽着烟。
徐烟就在隔壁的客房里。
左手指骨分明、修长的指间,缠着从肖潇脖子上摘下来的项链,细碎的光与那烟火交相辉映,交融在他幽深晦暗的眼中。
喜欢?
他的确有个喜欢的女人,七年前的m国,那个女人用身体救了他。他一度以为是肖潇,直到肖潇将这条项链戴到了脖子上。
他脑海中一直都一个画面,他与那个女人十指交缠,他将项链缠到她手中,可她挣扎着并不想要,是他压着她的纤细柔软的指,逼着她拿住的这条项链。
和他过了一夜的那个女人,不喜欢这条项链。
肖潇,不是那个女人。
她骗了他。
手肘搭在桌边上,郁南行掸了掸灰烬,然后起身。
客房里的女人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房门那儿透过来的一点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颊。
灯光在她鼻尖上投下一片阴影。
郁南行至今耳边仍能听到她开车投江那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脏有细微的抽痛。
他眼神很暗,眼底深处有暗流在涌动。
沿着楼梯往下走,推开隐藏在暗处的一道门,再往下。
小别墅有一层地下室。
哐当!
隔绝内外的铁门打开,郁南行拾步往下。
站在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面前。
听到声音,十字架上的男人抬起了头来。
脸上都是鞭伤,领口露出来的皮肤,有溃烂的痕迹。
呸!
他看到来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郁南行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哼笑了一声。
忽然抓住一旁的鞭子,狠狠抽了一鞭。
徐楠发出颤抖的闷哼。
你打死我!有种的打死我!我一死,你做过的那些事,立刻就会公之于众!郁南行,我看你有多大能耐,能堵住悠悠之口!
哈哈哈哈!我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哈哈哈!
郁南行看着狼狈潦倒却笑得猖狂的徐楠,他丢掉手里的鞭子,从口袋里摸了一盒烟出来。
倒了一支叼在薄唇间,他在徐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双腿交叠。
叮!
打火机的火点燃了指间的烟。
男人抽了一口,优雅懒漫得吐出烟圈。
和你姐姐一样天真。
听到他提到徐烟,徐楠立刻紧张得挣了挣被捆住的双手,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别碰我姐!
我碰了,你又能怎么样?
郁南行讽笑道:她本来就是我妻子。
对了,郁南行眼皮一低,将点燃的烟夹到了指间,然后抬起,看向徐楠,我本来打算放过徐烟,不过她为了你回来了,还把孩子给弄没了。她跟我说,那孩子是我的,我让人做了鉴定。
郁南行眉梢微挑:的确是我的。
徐楠,我儿子因为你死了,你说,这条命是你来赔,还是让你姐赔?
郁南行!
徐楠激烈的挣扎,手臂上、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你放过她!
把账本交出来。
徐楠大口大口的喘气,要是眼神能杀人,郁南行现在早就死了千万回。
他看着徐楠如困兽般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表情,淡笑了一声:不肯?那我只能留着你的命,让你姐姐徐烟,把我儿子的命还给我。
哐当!
门被关上。
啊!
门后,徐楠发出困兽般嘶吼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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