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行愣了愣。
他抓着徐烟腕子的手,也下意识要松开。
却听徐烟冷道:郁先生要怎么罚我,都随你,可跟旁人无关,别迁怒别人。
他一下子就火了。
她把他当什么人?不问青红皂白,胡乱就给人定罪的恶棍?
在她眼里,他可不就是一个混蛋,恶棍?
可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勾着他说爱,说永远,说家,说一辈子,结果,却是当着他的面缅怀那早早抛弃了她的男人。
拿他当她感情失败的慰问品。
想到那个叫向乾的男人,郁南行这胸腔里的火一把胜过一把!
和别人无关?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
他心里恼火愤怒,说出口的话也更加的刻薄:你现在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小玩意,我想让你生就生,死便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还以为自己是北城的徐大小姐?徐家完了。
他说她什么她都能忍,可他说她只是他手里的一个小玩意,他说徐家完了。
这两句话,都是她心里致命的痛。
徐烟眼眶通红,早就已经千苍百孔的心被再度生生撕扯开,一刀刀凌迟着。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痛不欲生。
是!我算什么呢?一盘棋局上的棋子,一个陷阱里的猎物,你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反正她活着也是一天一天熬,她的心早就死了,被他一刀一刀生生的割裂成了碎片,再也活不了了!
他现在杀了她,还算是他有情有义,给她留一点体面!
徐烟你别惹我发火!
我不敢!我算什么,不过就是你的一个小玩意,徐家完了。
她垂着眼皮,眼泪的眼眶里打转,压着鲜血淋漓的心口缓缓说出这一句来。
郁南行瞳孔里的光几度变化,真是怒到了极点。
她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真以为他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看她半垂着眼皮,一副任由处置的倔强模样,他对她,还真没有办法,她是舍得一身剐,不怕他对她做什么可那又怎么样,她这个人不怕他,总有让她怕的人和事。
他松开她,将她的手丢出去,不去看那迅速红肿起来,还滴着血的手背有多么可怖。
徐家完了算什么,不是还有薄家。
他凉飕飕的一句话,果然激得她浑身一凛。
徐烟抬头,那努力压抑着,圈在眼眶里的泪,在她这么一抬头的瞬间,终于掉了下来。
她惊愕、绝望的看着他,那眼里的痛色,竟刺得郁南行心上一抽。
不要,一心她不是有意的,她是因为我
郁南行眼里的光冷得吓人,无一丝丝的感情,他转身要走。
徐烟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和薄家没有关系,你想怎样,都冲我来。
郁南行看着那拉住自己指尖的手,沾着血,他该甩开,嫌恶的,可他没有。
你算什么呢?不过是我
不等他说完,徐烟跪了下来。
他震惊的看着那样骄傲倔强的女人,屈膝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一股愤怒的火,烧得更加旺盛。
我给你磕头认错,你放过一心,放过薄家,要是你觉得不满意,我也可以去给肖潇磕头认错,我认罪。
她说着,低头磕在他鞋面上。
那沉甸甸的感觉,像是一座山压下来,她竟敢!
郁南行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英俊的眉眼间风暴聚拢,面上一寸寸似下一秒就要龟裂。
在你眼里,他们就那么重要?
是。
在她眼里,谁都重要,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包括刚才的薄一心,只有他,他只是一个感情的寄托,他是她的仇人、敌人。
她能为了他们下跪,为了他们放弃自尊和底线,却不肯留下他们的孩子。
为了逃离他,她甚至不顾孩子,做出金蝉脱壳的死遁计划来!
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这个令他厌恨的女人!
他胸膛极大的起伏,愤怒和恼恨聚拢到了边缘,顷刻就要爆发。
磨着后牙槽,他面目有几分狰狞:好!好!
咬牙切齿的将女人从地上拽起来:你既然这么喜欢跪,这么喜欢认错,我成全里!
他扬声喊道:阿奇!让肖潇进来!
阿奇应声,推开门,把已经去洗手间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肖潇给推了进来,薄一心不放心,趁机也跑了进来。
阿奇要上前来抓人,郁南行冷着脸:谁都别走!
他把徐烟从病房里拽出来,丢到了走廊上,让肖潇站在病房门口。
薄一心看他把徐烟拽来拽去的,忍不住要发火,被阿奇在背后拦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别再让太太为难。
薄一心扫了阿奇一眼,她压着心头火。
郁南行就道:跪下!认错!
你!
阿奇把薄一心拉住。
走廊上有不少人经过,来往人眼中的好奇跟八卦是一把把能杀人的刀,将人杀死在侮辱与非议中。
徐烟浑身都在颤抖,她眼前的重影越来越严重,呼吸也越来越重。
有什么比朋友的安危,亲人的安全更重要?没有。
她的自尊和人格都已被他踩得稀碎,她从未在他心里停留,她算什么呢?
徐小烟!
肖潇得意的弯着一抹笑,看了眼被阿奇拉住的薄一心,洋洋自在的看徐烟屈膝,垂头跪倒在地。
心痛得要死掉,窒息如溺水般将人淹没,徐烟视线里是男人那沾了干涸血迹的皮鞋鞋尖,她扯了扯唇角,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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