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绘里点头。
倪格格擦了擦眼泪，最终还是妥协去找了嬷嬷。
嬷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笑嘻嘻的说道：“王妃回来了。”
“嗯。”
倪格格低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让人看着便有些不忍心责备。
但在嬷嬷的眼中却是极为的讽刺。
身为王妃，不懂规矩，自己作为嬷嬷教导了两句便耍起了小脾气，这日后可还了得，
嬷嬷垂眸，对着倪格格正色道：“既然王妃回来了，那就开始吧！”
倪格格点头，套上绣花鞋，只觉得每一步都在钢刀之上，为了少年她忍。
“王妃，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戒尺在倪格格的身上点了几下，倪格格顺势提起头，挺胸。
目视前方，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块石子，啪嗒一声，倪格格再次跌坐在地上。
“王妃，请站起来。”
语气生硬带着一丝命令，倪格格含泪站起来。
跌倒，再次爬起来，跌倒，再次爬起来，这一动作重复了无数次。
终于，倪格格再也站不起来，鞋尖的位置也带上了些血迹。
“嬷嬷，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倪格格卑微的恳求却遭到了嬷嬷无情的拒绝。
“王妃，这一点苦你就受不了了，这日后还如何让王爷的后院服从你这位王妃，如何让那些当朝的勋贵看待你这位王妃？”
“我是人，不是物件，你怎么能这样子看我？”倪格格小声回应。
“王妃，从嫁入王府之时你就不再是人，而是王爷的妃子，你是王爷的附庸，不要想着自己还有人权，懂吗？”
啪的一下子，戒尺再次落入倪格格的手臂之上。
鲜红的血液立刻涌现出来。
“好疼！你不要打了，你真的不要打了。”
倪格格痛苦的哀求，她最怕痛了，尤其是这种戒尺似得东西。
每次被打都让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少年之时被熊孩子打的回忆。
蜷缩在角落之中，倪格格不断地哭喊：“你不要打了，你真的不要打了。”
“王妃，奴婢这是为了你好，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戒尺要再次落下，可却被江绘里拦住了。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江绘里冷声询问，只让众人都抖了一抖。
“王爷，你比这是在教育王妃，怎么，王爷还要插手内廷的事情吗？”
嬷嬷满不在乎，她是云贵妃派来的人，只要自己说这是内庭的事情，这江绘里便不会插手。
果不其然，江绘里的手松了松。
可倪格格却颤抖着说：“别打了，真的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看着倪格格颤抖的背影，江绘里做了决定：“嬷嬷，母妃固然让你教导我的王妃。可并没有让你对我的王妃上下其手，还请嬷嬷不要再对我的王妃下毒手。”
“王爷，我这是为王妃好，还请王爷！”
“别打我了，我真的会乖的。”
倪格格小心翼翼的爬到江绘里面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江绘里。
江绘里心尖一颤，摸了摸倪格格的头；“没事的，我在？”
“王妃，你这样便是不动规矩了，王妃要大度。若是以后王爷娶了别的侧妃，王妃还要用如此的手段来要挟王爷吗？”
倪格格这是掉泪，没有去回应嬷嬷的话。
这样的动作让江绘里很是心疼，在嬷嬷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他怒喝道：“够了？”
“王爷，你？”
“嬷嬷，这里是王府，不是皇宫，我的王妃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江绘里的态度让嬷嬷一愣，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王爷，我可是。”
“回去告诉母妃，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不用母妃在劳驾。”
语毕，江绘里便让人将嬷嬷给送回了客房。
但这嬷嬷并没有领情，而是再次开口：“王爷，我知道你喜爱王妃。可是她是您的王妃，日后便是要代表这偌大的王府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您真的要？”
“我的王妃，我怎么样，不需要嬷嬷说吧？”
“不需要奴婢说，可是这天下悠悠之口如何堵住啊？”
两人的谈话触怒到了倪格格那脆弱的神经。
在少年家的时候，少年也曾经和自己父母爆发过这样的争吵。
那次少年整整一天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自己去蹭蹭他的手腕。
少年才转过头，露出了倪格格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笑容。
那种笑容很苍白，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植物。
那天少年说道：“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呢？”
那是唯一一次少年在倪格格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至此，倪格格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以后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她一定会帮助那个人的。
猛然之间，倪格格抬起头，对着嬷嬷说道：“嬷嬷，我是按照你说的话做的。为什么你还要打我。”
“王妃那点是按照奴婢说得去做的？”
“你让我穿着绣花鞋走路，脚尖都已经磨出了鲜血，这还不算吗？”
倪格格撩起自己的裙摆，绣花鞋上面尽然是殷红的血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王妃，奴婢这是。”
“宫中那条规矩是说一个奴婢可以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我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我尊敬你喊你一声嬷嬷，怎么你还把自己当成了主人，是吗？”
倪格格的话让嬷嬷一愣。
这样犀利的话，她着实是不知如何去接。
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是对的。
“我劝嬷嬷今日还是不要再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否则来日我定会在母妃面前好好的说一说嬷嬷的事情。”
倪格格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让嬷嬷很是难看。
江绘里见状赶忙让人将嬷嬷带了回去。
毕竟是云贵妃派来的人，不能草率的对待。
见她走后，倪格格再次崩溃：“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作践我，我也没错什么啊？”
倪格格的哭诉让江绘里很是心痛， 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