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苏瑾终于听不下去,带着哭腔喊道。
她神色十分痛苦,因为叶醉刚刚那番毫不留情的话。
她抱着头,哭得几乎哽咽。
倘若叶醉要是在别的场合和苏瑾说这些,她不会感觉到这么痛苦这么自责和厌恶自己。
可叶醉是在叶绾绾的墓前和她说这些,苏瑾能够看到叶绾绾那张黑白照片,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她已经死去了。
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场合去面对自己对程御川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一个白眼狼,辜负了叶绾绾的她的疼爱。
叶醉一反常态的没有在苏瑾难过的时候去安慰她。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苏瑾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几近崩溃的姿态。
现在越痛,将来便能记得越深,也就不会再对那个人怀抱着感情。
他看到苏瑾这么痛苦的模样,心脏几乎要碎裂了,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这样站着,折磨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回去了。”
她想回去静一静,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太阳穴突突的疼,宛如要爆炸一般。
她想下意识逃避现在这个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的场合。
叶醉今天却非常无情,没有轻易地放苏瑾离开,他盯着苏瑾,说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是替我们的母亲报仇,还是选择你的爱情?”
苏瑾彻底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扯了扯嘴角,悲伤地说道:“叶醉,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他选择将她带到这里,带到叶绾绾的墓前又讲述了这么多,不就是逼着她去割弃自己心里对程御川残留的感情吗?
他口口声声地说道不想让苏瑾背负上这两代人的仇恨,可今天还是无情的将这些放在了苏瑾的肩膀上。
叶醉是在施压,是在让苏瑾产生极大的心理压力与心理负担,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对程御川的感情有多么的无耻,这对于深爱她的叶绾绾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苏瑾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去,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南凝儿最近的状态在缓缓变好,一天中至少会有那么一会时间是清醒的。
“南总,小姐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睡得很踏实。”护工有些高兴的汇报道。
“是吗?”南洛坐在南凝儿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微微笑了下:“你先出去吧,我这里有事要忙。”
前不久调查的苏瑾已经有了结果,他看了眼手中的那叠照片,上面全是苏瑾三年前的容貌。
其中有很多张是苏瑾和叶醉相处时的画面,她在设计师大赛获奖,十分信任和依赖的回头看着叶醉;在汀溪公司楼下,两个人正在并排买着包子,而叶醉则十分贴心的替她擦去嘴角的痕迹;苏瑾住院时,叶醉在门外焦急等候的身影。
倘若让苏瑾看到这一切,一定会惊讶到合不拢嘴,因为连她都不知道这些照片究竟是什么时候拍的。
足以看出南洛的神通广大。
“这个女人三年前死于一场绑架案,现在叶少爷身边的那个设计师和她长得十分相像,虽然对外宣称不是一个人,但很有可能是叶少爷将她换了个身份带出来。”秘书在旁边轻声说道。
南洛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这有什么,去查查她们两个的dna不就好了,顺便再比对一下叶醉的。”
他将手中一张苏瑾的照片举了起来,阳光正好洒在上面,使苏瑾的笑容看上去明媚无比。
“因为她长得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可是很像呢。”南洛低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带着些许疯狂。
旁边的秘书见到南洛这幅表情,忍不住抖了抖。
每当南总露出这副模样时,便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需要多长时间?”南洛忽然说道。
“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查出来吧,叶少爷现在的权限很大,需要瞒着他进行吗?”秘书有些担心的问道。
南家和众多豪门世家不太一样。
其他豪门对待继承人的态度要么有些警惕,要么则是从小便规范继承人的行为。
因为为了财产和权利出现弑父的现象,可是从古到今都有的。
南家的仆人都能看出,叶少爷对南洛有恨,那恨意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这些年叶醉还知道隐藏一些,但当年他刚来叶家老宅的时候,秘书第一眼看到他,便惊疑不定,因为这个孩子的眼眸中流露出的便是刻骨的恨意。
但南洛却像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知道叶醉对自己有恨,却从来不避讳,没有去改变叶醉的态度,甚至没有去打压叶醉。
他像是痴迷于养一头狼崽子,不仅没有拔掉它那致命的獠牙,反而想方设法让其变得更加尖锐。
这也和南洛的自负有关,他极其自负于自己的个人实力,因此不畏惧叶醉的生长与壮大,哪怕有一天他终将与自己抗衡。
因为他相信,不管叶醉多么强大,他都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秘书当年看出南洛与叶醉的相处方式时,都忍不住惊出一头冷汗,因为这对父子太像是在刀尖舔血,一不留神便会有人丧命。
南洛听到他的问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用,让他知道又如何,难道还能拦着我对那个女人下手吗?”
“是。”秘书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话。
这时,南凝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了眼周围,没等南洛说话,她忽然拿过南洛的手臂,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她牙齿很尖锐,力道又重,脸上的表情十分暴戾,像是想活生生咬下来南洛一块肉。
几乎一瞬间,便有一道血线顺着南凝儿洁白的牙齿蜿蜒出来。
南洛已经被她咬出血了。
“小姐!”秘书大惊失色,连忙想上去阻止,却被南洛一伸手拦了下来。
南洛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静,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没有生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南凝儿的头。
南凝儿还在用力咬着,但没过一会便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