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女儿要是敢这么不矜持,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人。”夫人瞥了一眼安笙的身影,意味深长道。
那边沫沫已经从滑梯上下来了,跑到安笙身边。
安笙则是亲切的替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像是无比疼爱沫沫的大姐姐。
沫沫则是浑身僵硬,忽然看向了苏瑾这边,眼眸中带着求助。
苏瑾失笑,走了过去,安笙还在背对着她和沫沫聊天。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呀,你哥哥呢?”安笙笑着问道。
苏瑾走到沫沫身边,牵起了她的手,看着安笙勾了下唇角:“你好,今天是我陪沫沫来玩的,程御川应该在忙宴会的事情,你要不现在去找他?”
安笙冷不丁看到苏瑾的容貌,顿时愣在了原地,脸色煞白,指着苏瑾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哆嗦着嘴唇,惊疑不定道:“苏,苏瑾?!”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是叶氏集团的首席设计师,y。”苏瑾不动声色地笑着,眼神清澈,坦荡的看着安笙。
倘若苏瑾要是避开安笙刚刚的问话,肯定会让她产生怀疑。
但苏瑾却坦荡无畏的直视着安笙,这让安笙心头的疑虑渐渐打消了,以为真的认错人了。
也是,苏瑾早就变成了骨灰,怎么可能还活着。
安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和苏瑾握了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你长得和我认识的某个人很像,所以才认错人了。”
“没关系。”苏瑾摸了摸沫沫的头,问道:“请问你还有事吗?”
这是在委婉地让安笙离开。
安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沫沫说道:“我刚刚是看沫沫一个人在这里玩,怕出什么意外。而且沫沫一般很认生,你恐怕不太知道她的爱好,所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她这是以为苏瑾是被人拜托才来照顾的沫沫。
苏瑾顿时笑了,眼都不眨的看着安笙,却是在问沫沫:“沫沫,你想让我陪你玩还是这个姐姐陪你玩?”
沫沫攥紧了苏瑾的手,恳求的望着苏瑾:“我想要你。”
“只有你才是我的姐姐。”
那话说的直白又毫不留情,安笙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
她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很是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苏瑾,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自从苏瑾的死讯传来之后,沫沫便再也没有喊过其他人姐姐,对别人也是很有距离感,从不主动亲近。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
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像苏瑾吗?还是说,她就是苏瑾?!
苏瑾满意的看到安笙脸上慢慢浮起的怀疑与猜忌,还带着一些恐惧。
慢慢猜吧,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苏瑾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当年参与过谋害她孩子的人的,哪怕只是一些传闻,哪怕只是想想但没有行动。
因为恶之花的绽开,是在人的思想深处。
只要你有了“恶”的想法,那便意味着,你有了罪孽。
苏瑾朝安笙点了点头,带着沫沫离去了。
沫沫像是有些怕被苏瑾遗弃一般,哪怕手心都出汗了,也不肯放开苏瑾的手。
直到这个时候,苏瑾才想起来,她是不是有些忽略沫沫的感受了?
刚刚从安笙的话里知道,沫沫从来不来这个玩乐场合,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她陪着来玩呢?
苏瑾渐渐放慢了脚步,最终蹲在沫沫面前,与沫沫直视:“你是想和我多相处,所以才让我陪着你玩,对吗?”
沫沫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
苏瑾居然刚刚还以为沫沫是真的想过来玩。
果不其然,沫沫的脸渐渐的红了,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瑾感觉心情既酸涩又有些甜蜜。
沫沫在她走之后,过得应该很孤独吧。
因为是顶尖豪门的小姐,所以没有孩子敢来和她玩。
而那些喜欢夸赞恭维她的大人,则是把她当成讨好程家的工具。
苏瑾捏了捏沫沫的肩膀,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轻轻摸了下沫沫的头,半晌,有些艰难地说道:“沫沫,辛苦你了。”
身为富贵人家的孩子要比常人背负着很多东西。
苏瑾以前知道过一些,知道这个圈子的阶级差距究竟有多么明显,等级观念又是如何的深深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但那个时候苏家只是众多豪门里不起眼的一个,和其他人的地位都相等,所以苏瑾那个时候的玩伴有很多,从来都不会感到孤独。
但她却没有想到沫沫与她不同,程家是顶尖豪门,地位要比其他豪门高得多。
于是沫沫是孤独的,因为几乎没有和她地位相当又一般大的孩子。
沫沫听到苏瑾的话,眼圈渐渐有些通红,她扑进苏瑾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搂着苏瑾的脖子,声音中带着哭腔:“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苏瑾拍着沫沫的背,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手狠狠攥住,疼到窒息。
“沫沫。”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苏瑾整个人僵住了,那声音是程御川的。
程御川伸手将沫沫抱在怀里,而沫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很乖的顺从了他,眼神依旧在苏瑾的身上流连,十分的不舍。
苏瑾站起来,竟然一时间有些不敢和程御川对视,怕自己通红的眼圈被他看到。
她低着头语速很快的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的瞬间,手腕被程御川一把拉住。
他掌心温热,微微有些干燥。
“再待一会吧,沫沫很想你。”程御川说的十分意味深长。
程御川这句话一下子便击中了苏瑾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不管程家与叶醉如何的对立,不管两代人的恩怨又或者程御川对自己的辜负,这些都影响不了沫沫是她软肋的事实。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沫沫永远是她心脏的一部分,是她最割舍不下的存在。
苏瑾沉默无言,随着程御川来到了另一桌。
这桌上坐的都是程御川的一些朋友,没有任何的长辈,席陆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