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完全就是强买强卖，一点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
苏瑾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认命了。
幸好叶醉还没有回来，不然他知道自己去和程御川吃饭一定会气炸了。
很快汽车便到了餐厅门口，这家餐厅是这几年新开的一家旋转餐厅。
程御川订的位置在顶楼，桌子靠着落地窗，从这里能够完全俯瞰a市最繁华地段的夜景。
苏瑾坐在程御川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外面的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只能看到城市闪耀着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像是天上的银河一般美丽梦幻。
“好美。”苏瑾忍不住感叹出声，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景色了，上次能够让她这么感叹的还是在莫雨的山庄。
程御川微微一笑，翻看着菜单，问道：“想吃什么？”
“你帮我点吧，我对这里不太熟悉。”苏瑾下意识说道，说完突然愣了一下。
她看到程御川翻着菜单的手也微微一顿。
以前苏瑾和程御川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苏瑾绝大部分都不亲自点菜，全部都交给程御川，因为她觉得来餐厅吃饭本身就是一个惊喜的过程，要是自己点菜哪里还有什么惊喜。
她刚刚完全是下意识将这句话说出了口，现在神色微微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在程御川的面前总是会出错。
所幸程御川没有问什么，而是看着菜单很娴熟的替苏瑾点着菜，他说的是英语，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微微磁性，发音十分标准。
苏瑾撑着头，一时间听的有些入迷。
她觉得程御川的声音是最有魅力的存在，有着各种令人着迷的音色，无论是低沉还是正常说话，全都性感得无可救药。
以前她压力大，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总喜欢让程御川靠在床头，给她念英文原著。
那低沉的声音再加上仿佛在耳边环绕着的英语，让她不知不觉便安心睡去。
回忆总是很伤感的，又让人刻骨铭心，哪怕三年后回想起来都感觉历历在目。
苏瑾回过神来，垂着眸，没有说话，两个人的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御川忽然出声，他漆黑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的脸颊，问道：“你这里怎么了？”
苏瑾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半晌，笑了一下：“当年因为一些事留下来的伤疤。”
那场火灾对她的伤害是巨大的，身上很多地方被烧伤，包括脸颊的一部分。
她出来之后动了手术，而这便是手术后留下的刀疤。
其实是可以去除掉的，但苏瑾却选择了留下，为的是让自己能够不忘记这段经历，不忘记曾经被人无情抛弃过。
她今天下午化了妆，按理来说肉眼很难看出，但没想到程御川居然指了出来。
“没想过要去除吗？白璧微瑕，很可惜。”程御川轻声说道。
苏瑾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意味深长道：“这样才能记得，当初有多痛。”
程御川正欲说些什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微微震动了起来。
他神色变得有些柔软，接起电话，对面不知说些什么，只听他语气温柔道：“那我让冯晓接你过来，好不好？”
苏瑾有些疑惑，是谁能让程御川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
“不好意思，加个人过来，介意吗？”程御川打完电话才询问了她一句。
苏瑾失笑：“你都决定的事情，还问我干什么。我不介意，正好觉得我们两个人吃饭会很尴尬呢。”
没过多久，苏瑾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哥哥。”
苏瑾手一抖，差点把玻璃杯打了，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程御川。
这声音，是沫沫的！
虽然和以前有了些变化，但苏瑾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程御川笑意温柔，站起来接过沫沫背上的书包放到一边：“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
沫沫一屁股坐在程御川的旁边，有些兴奋的和程御川比划着：“今天老师带我们去捕昆虫了，特别好玩，我是班里第一个捉到昆虫的人！”
程御川则是安静的聆听着，始终没有打断，等到沫沫说完，他忽然说道：“好，沫沫，先打招呼吧，看看这是谁？”
沫沫刚刚始终沉浸在兴奋中，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和程御川分享，因此便没有往那边看，此时吐了吐舌头，看向了苏瑾。
苏瑾看到沫沫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那双和程御川一样的漆黑眼眸中涌上了无数情绪：迷茫，不可置信，难过和狂喜。
在沫沫即将张嘴说话之前，苏瑾则是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你好，我叫y，是叶氏集团的设计师，你可以叫我y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一刻，沫沫眼中骤然升起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像是一颗在天上闪耀着的星星自愿陨落了一般。
而苏瑾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多完美多客气，心里的裂痕便有多大多疼痛。
沫沫的到来，彻底让她慌了手脚。
她曾经在国外的时候有想过这么一天，当她以全新的身份站在沫沫面前时，沫沫该会有什么反应。
但她只想到一半便再也想不下去了，因为心脏已经疼的快要窒息。
而在今天，一切都成了现实。
沫沫第一时间没有说话，她只是用着清澈的双眸凝视着苏瑾，半晌才微微开口，轻声道：“你好，y姐姐，我叫程墨，小名沫沫。”
苏瑾闭了闭眼，眼眶酸涩无比，她点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很好听的名字，非常配你。”
沫沫看上去已经没有刚来时的兴奋了，只是沉默着坐在程御川旁边，只有当程御川问她的时候才会主动说话。
很快，牛排上来了。
苏瑾拿着刀叉，脑海里想着别的事情，神情有些恍惚的在切着牛排。
可一不留神，叉子一下子磕到盘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正当她想要道歉的时候，眼前的牛排忽然被程御川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