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是如此坦荡，让人轻易信服苏瑾只是在单纯的想知道答案。
苏言跟别的男人上床，还想把孩子嫁祸给程御川，这是苏瑾亲眼所见。
可婚礼还是照常举行，难道程御川已经爱苏言爱到连这个都不在乎了吗？
程御川不太理解苏瑾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在苏瑾的目光中，缓缓的点了点头。
苏言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慢慢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到最后苏瑾抱着肚子彻底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在笑自己。
笑自己居然这么没有尊严，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终于笑够了，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俯视着程御川：“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程御川脊背绷紧，心里狠狠跳了一下，他强迫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不动声色的样子。
气氛一点一点的沉默了下去。
苏瑾的心越来越凉，最后极缓极缓的笑了下：“好，我知道了。”
声音轻到不可思议。
她拿起桌子上放的温水，碰了一下程御川的茶杯，在程御川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将水喝光。
“从现在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不想见。”苏瑾笑道，眼中噙着泪：“我可是最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了。”
她以前以为程御川并不喜欢苏言。
可现在程御川承认了，而且他们两个马上要成为夫妻，苏瑾再怎么讨厌苏言，也做不来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这是她做人的底线。
苏瑾简单利落的穿上高跟鞋，与程御川擦肩而过，脊背挺得很直，朝门口走去，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程御川捏着杯子的手指渐渐泛白，力道大的手指仿佛都能断掉。
苏瑾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像是一下下踩在他的心上，最终渐渐消失。
刚刚这个女人还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的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
可下一秒便干净利落的说出桥归桥，路过路，从此再不复相见。
这就是苏瑾。
像是坚韧不倒的竹子，不管被压到即将断掉的程度，可最后总会支撑起自己，坚强又有着极强的自尊。
空荡的客厅里寂静无声，程御川就这么闭着眼睛，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很快，程家长子程御川的大婚到来了。
这一日，整个a市都为之震动。
全a市的豪门贵族全都来了，婚礼现场盛大又辉煌。
苏言正坐在化妆间里化着妆。
顾依依站在她身后，羡慕的摸了摸苏言的婚纱。
“言言，你的婚纱也太漂亮了吧。”顾依依眼睛亮亮的，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盛大，匆匆就了事了。
苏言得意洋洋：“这可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手工制作的，世界上独一无二呢。”
程御川让她把婚礼的要求跟冯晓说，苏言原本只是试探性的写了这个定制婚纱，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看着伴娘们一个个羡慕的表情，苏瑾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秦珍珠走进来看了看这么漂亮的女儿，眼中的泪顿时再也忍不住了。
“妈妈，你怎么又哭了啊？”苏言从镜子里看到秦珍珠哭个不停，嫌弃道，却又迅速从桌上拿起了纸巾替秦珍珠擦着。
“妈妈太高兴了，我女儿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秦珍珠哭得妆都花了。
伴娘们一看这种情形，十分识相的退了出去。
“都怪妈妈没本事，小时候让你受委屈了。”
苏言六七岁的时候，秦珍珠还没搬进苏家，那个时候她带着苏言住在小平房里，整日被左邻右舍歧视着，骂她是小三，是狐狸精。
秦珍珠一直觉得很亏欠苏言，但没想到苏言这么争气，居然能够嫁入程家。
“不要哭了，这么喜庆的日子多不吉利呀。”苏言安慰着：“我以后会过得很好的，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秦珍珠摸着苏言的手，重重的点头：“你一定要还好好对御川啊，御川是个好男人，你千万要珍惜。”
苏言有些心虚，敷衍道：“我知道我知道。”
她前不久走错了路，但幸好及时更正了回来，所幸程御川还没有发现。
什么于傲川陆景元，都比不上程御川一根手指头。
“这样妈妈就放心了，看到你过得比苏瑾好，我不知道有多开心。”秦珍珠拍着苏言的手背，欣慰道。
苏瑾是苏家的长女又如何，还不是被驱逐出了苏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混着。
而她的女儿，不仅要继承苏家，还是程家的长媳，将来会站在a市顶端，前途一片光明。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苏言站到了红毯一侧，另一侧是穿着西装，俊美无比的程御川。
苏言只觉得再多看一眼他，心脏就能直接跳出来。
她脸红得不得了，连忙将视线移开，结果看到了一张让她极其恐惧的面孔。
陆景元坐在椅子上，正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此时与苏言对视，也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旁无若人的朝苏言比了个飞吻。
苏言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大胆？
幸好没有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然苏言就完了。
一个小小的程家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苏言心里不屑，幸好今天之后，她就要摆脱这个神经病了。
可陆景元刚刚那个笑容，不知为何，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宾客全都入座完毕，音乐缓缓响起，婚礼，现在开始。
苏言等着一天等了很久。
她挽着苏正国的臂膀，一步一步走在红摊上，享受着所有人的注目。
再过几秒，她就是程太太了，是万众睹目的存在，是a市最令人羡慕的位置！
此时，红毯前的大屏幕突然闪了闪，那女人赫然就是苏言的脸，哪里有平时大家闺秀的样子。
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谁开的屏幕？快上去一个人关掉！”冯晓当机立断的吼道。
下面立马蹿上一个人，手颤抖着，匆忙的关掉了投影。
可那幅画面早已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
现场一片寂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清。
苏正国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的女儿？他心中最乖巧懂事的苏言？
“不好意思各位，发生了些意外，婚礼暂停进行。”冯晓拿起话筒，额头上满是虚汗。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像是开了锅的沸水，彻底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