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铁车里装载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
犯人们挥汗如雨,有的挥着铁锹开采石头,有的挥舞榔锤敲击石头,也有的犯人如李易和老马一般推车搬运石头。
小铁车的轮胎在黄泥地面倾轧出痕迹,这一车石头,至少五百斤。
老马喘着粗气,黑色的囚衣穿在他身上太过宽松,袒露出胸前的瘦骨嶙峋。
尽管出力气的基本上都是李易,但老马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太过瘦小,这种苦力他干不来。
“李兄弟,要不是你,我今天可麻烦了。别人可不会像你一样,一个人出两个人的力气。”
老马虚扶小铁车的把手,眼神里满是感激,开口说话时朝李易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齿缝间还有菜叶残留。
他已经努力想要替李易分担一些,可他着实是没力气。
李易摆了摆手,开口安慰道,“没事,你要是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一个人也能推动。”
李易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推小铁车轻而易举。
老马摇头,朝四周看了两眼,小声道,“李兄弟,千万别这样做,要是让阿Sir发现偷懒的话,免不了一顿毒打的。”
李易抬头,采石场四周都守着几个狱警。此时这些狱警有的躺在阴凉的地方睡觉,有的叼着香烟监管犯人,也有的站在一起聊着女人。
看到那些叼着香烟的狱警,李易眼神动了动。
老马看了李易一眼,笑了起来,“怎么,想抽烟了?”
李易没有说话,他没有烟瘾,但此时心里压抑得慌,确实是想抽一支。
鬼鬼祟祟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里,老马拉了拉李易的衣袖,两人在小铁车把手前蹲了下来。
蹲下后,老马那张略显猥琐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又狡黠的笑容,从卷起的满是汗渍的袖口中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然后把手伸进裤裆掏出了一盒火柴。
看着老马的动作,李易瞪大了眼睛。
本来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气的操作。
将皱巴巴的香烟捋直,然后把香烟和散发着骚味的火柴递给李易,老马笑得很更加狡黠了,开口道,“这是我用玩具从阿沙那里换来的,一直舍不得抽,给我留一口。”
李易接过香烟和火柴,也没有嫌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小铁车点燃了香烟。
长吸一口,当烟雾吸进肺里,李易压抑的心情总算是舒缓了一些。
看了边上眼巴巴的老马一眼,李易无声笑了,将香烟递给老马。
这个人是典型的小市民,从外表上看是个老实人,细微处又有些小狡猾,本质却十分善良。
老马接过香烟,贪婪地大口吞云吐雾。
男人与男人同抽一支烟,也谈不上恶心,总之李易是没多大的感觉。
“诶,这不是老马吗?”
“哪来的香烟?居然敢自己吃独食,不知道给老大留一口啊?”
一个光头和一个长脸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脸戏谑看着老马和李易。
光头男子有点小肚腩,白白胖胖,油光滑面,眼神里带着恶意的笑。
长脸男子身子瘦小,像一只活的猴子。
老马看到两人出现,脸色变得苍白,看了看手中的半截香烟,脸上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将半截香烟递了过去,开口道,“两位老大先抽,给小弟留个烟屁股就可以了。”
“去你吗的!”
光头男子接过半截香烟,一脚将老马踹了个趔趄。
“还敢吃独食,要不是我们哥俩罩着你,你能生活得这么滋润?”
另一个长得像猴子的男子上前又朝老马身上补了两脚,在老马黑色的囚衣上留下了脚印。
李易一张脸阴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冰冷。
老马观察到了李易的神情变化,死死拉住了李易的衣袖,眼神中带着悲哀,朝李易摇头。
李易叹了一口气,拍拍老马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老马这样的人胆子太小,怪不得这两个人敢肆无忌惮欺负他。
人善被欺,马善被骑,这句话不假。尤其是在这个监狱里,你但凡稍微软弱一点,等着你的就是无尽的欺凌。
老马心地善良,胆子又小,也不知道他这十年受了多少欺压。
老马可以忍气吞声,李易不行!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如果遇事就忍气吞声,还当什么男人?
“道歉!”
李易站起身来,眼神冰冷注视着光头男子和长脸男子。
光头男子长吸了一口香烟,表情陶醉,眼神不屑开口道,“小子,新来的吧?知不知道我花洒是什么人?”
“我管你是什么人,道歉!”
李易皱眉,眼神更冰冷了几分。
“哟呵,这小子看上去白白净净像个斯文人,脾气还不小!今天让爷爷教教你,进了这个监狱,说话做事得小心点儿,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名为花洒的光头男子不屑笑了。
另一个长脸男子也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响了起来,惊动了采石场的所有犯人和狱警。
李易跨前一步,单手抓住了光头男子的手腕,反手一扭,咔嚓一声将光头花洒的手臂扭脱臼了。
“我再问你一次,道不道歉?”
淡漠的语气,配合着李易冰冷的眼神,让光头花洒和长脸男子意识到了这个新来的犯人不是善茬儿。
边上,犯人们在观望,几个狱警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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