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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萌芽

    格洛里很想立刻就拿到金色盟约,但还需要重新计议,因为刚刚结束了一场打斗——不仅需要修整队伍,还得让牺牲者回归光明之神的繁花之地。

    “盟约,我们会让它重现天日的,但我们得遵守传统。我不会让自己说的话食言的,一定会把盟约交给你。”王子说道。

    听到王子这么说,格洛里点了头。他与王子借助锻造厂顶端的绳索爬到了通往这里的入口。当熔浆翻滚热浪,格洛里就想到了泽维尔也做过类似的保证。渐渐地,格洛里就陷入了思考中。

    那一夜,小格洛里独自在森林中练剑,就像往常一样。他一直都没有想清楚那些贵族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尤其是欺负自己。

    想着想着,格洛里就感觉疲惫了。然后,他就把剑抱在怀中,开始抱怨这世界的不公平,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会嫉妒有糖吃的孩子那样。

    如果有一块香浓的巧克力糖,那一定是家人用辛苦劳动换来的——这些属于贵族的东西,小格洛里不敢想象。但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巧克力糖吃的那一类孩子呢?他问自己,就如问自己作为一个平民为什么会被贵族欺负一样。

    但是,小格洛里并不羡慕。他知道那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奢求无疑是让自己徒添烦恼。可是,他就是无法忘怀,尤其是被伍弗找茬的时候——的确,自己的魔力就是成长缓慢,但为什么就得因此而受到欺辱呢?为什么就得接受鄙夷的眼光呢?

    所有的问题,总是会回归到一个点上。那就是小格洛里不仅是一个魔力微弱的孩子,还是一个平民——尽管亚历克斯王国在维纶国王的努力下一直变好,但还是无法彻底的改变整个王国的命运,以致于压迫一直存在。

    不过,十岁的小格洛里可不理解压迫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世界的人不是平等的——有贵族与平民之分,还有奴仆之类的。而平民就得劳作与纳税,奴仆就得侍奉主人。那么贵族呢?他们理所当然地拿取想要的利益。

    幸运的是,小格洛里知道平等意味着没有欺凌。小格洛里,也曾拿维纶说事,尤其是被欺负的时候。

    “你们不能这样!维纶国王已经把手伸向我们了,他希望人人平等。”有一段时间,小格洛里就这样劝说。

    遗憾的是,伍弗与他的小跟班们根本对此置之不理。他们一听到小格洛里说这些,就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群殴小格洛里。

    然后,伍弗就会重复说:“我可是贵族,而你只是一个平民,并且还是一个魔力微弱的家伙!弱者就得挨揍。”

    “弱者就得接受挨揍?弱者就得接受欺凌吗?”小格洛里问。他本想用最近练习而来的成果对付伍弗,却无法将剑抬起。他不得不对此质疑。

    弱肉强食,这确实是一直存在的自然法则,但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也要这样呢?小格洛里纳闷道。他想不通,有时候甚至以为自己确实如大人们说的那样——你还小呢,有些事情自然就不会明白。不过,你现在也不需要明白这些!

    “或许,有一天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反正,我无法将你问的一切都告诉你,有些事情得自己去体会、自己去了解——嗷嗷叫的小鸟,还会有飞离巢穴的一天啊。”

    小格洛里回想父亲说的话,不停地摇头。他就是想要知道,不然就会让自己因为困惑而失眠。

    所以,小格洛里只是睡了一会。然后,他就重新把剑握在了手中,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让格洛里不会继续因为烦恼而头痛。

    “瞧,小家伙。现在,又是我们两个了。”

    小格洛里对望着自己的猫头鹰说。他站起来,慢慢往前走了五步,面对猫头鹰,伸展手臂,以此让自己放松。

    而那只眯着一只眼睛的猫头鹰就这样看着小格洛里,还歪了一下脖子。它这胖嘟嘟的可爱样,着实让小格洛里感觉温暖。

    “不管怎样,我得将剑术练好。”

    小格洛里耸了下肩,往前踏出右脚,将剑尖放低,并且将剑置于两腿正前方——“愚者势”,他喜欢把这个当作练习时的准备姿势,就像与伍弗打斗的时候一样。率先动手,不是小格洛里喜欢的,所以他用这个姿势来应对伍弗。如果伍弗动手,那处于这个姿势的小格洛里就能快速反击。先礼后兵,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

    小格洛里本来想借助练习,来让自己缓解头疼。但在练习一番后,小格洛里就看到了森林中的火把光亮,甚至还看到了窜动的人影。

    于是,小格洛里就追着火光而去。他听到一个女子的喊叫声。

    “救救我!”这个女子喊道。她一身棕色粗布连衣裙,很明显是一个平民。而且她还抱着一个襁褓。

    而那些火光都在女子的身后。他们看着都挺强壮的,有的还拿着钉耙。

    很明显,这些追逐女子的人都是大户人家的扈从,因为有人一直在喊——那人说:“这是老爷的命令”。因此,小格洛里就想——那个女子一定是缴不起税金而被追的。所以,小格洛里就跟了上去。

    的确,小格洛里的胆子还是挺大的。不过,他这么做可不是因为他觉得能打败那些扈从,而是因为他觉得有一件糟糕的事情出现在眼前,自己就得上去帮忙,尤其是在看到与自己一样的平民被欺凌的时候。而且他知道自己暂时无法从伍弗的手中解救自己,但还可以帮助别人。

    就这样,小格洛里躲在一棵粗壮的枫树后。他试着朝那些扈从扔石头,然后躲到下一棵树后,以此循环。

    就在小格洛里以为能引起那些人注意的时候,他就失望了。因为那些人看到了自己身影,他们根本不想搭理一个捣乱的十岁孩子。

    紧接着,格洛里就着急了。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做!她还抱着一个孩子!”

    小格洛里用了很大的力气嚷,想让前面的人停下,不只是因为自己追的累了,还看到那女子脚步沉重了。

    可惜,那些人还是没有停下,唯独留下了一句话。“别管那个毛孩子,我们得把这女人抓回去!她得还债!”

    眼见这样,小格洛就爬过一棵斜躺的枫树。但没想到的是,他被树枝挂住了衣角。

    就在这时候,小格洛里看到女子被推倒了,那个襁褓也被抢走。小格洛里本来想要呼喊,但已经远离神迹之城的城郊。之后,他砍断树枝,就往前跑,想要让扈从放开女子。

    忽然,一把短剑从小格洛里的身前飞过。这是一个恐吓,小格洛里知道。

    尽管如此,小格洛里还是拔出了剑,并且喊。

    “停手!”

    接着,扈从们就嘲笑了。甚至,他们就剩下直接将小格洛里手中的剑夺走了。

    “瞧,一个平民的孩子,想要拯救世界。”一名扈从说。他冲着其他人不屑地笑了笑,就上前推了格洛里一把。“走开!别挡道!”他补充道。而小格洛里就撞在了树上,然后倒下了。

    随后,小格洛里就看到那个女子被眼前的扈从揪起来,就像拎小孩那么简单。他听到女子不停地喊,还看到她用指甲划伤一名扈从的脸。他就站起来,再一次被推倒在地。

    发现一名扈从要将襁褓扔进林中,小格洛里就爬起来,然后挥剑威胁。“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一个与你们一样的人!”他喊道。

    而换来的回答让小格洛里难过,那人这样说:“对,我们都是平民,所以就得听从老爷的话,不然就要变成奴仆,或者戴上脚镣。你只是一个孩子,你懂什么呢?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学院里出名的魔力排末尾的家伙。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尤其是贵族老爷的事情。”

    扈从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说到了小格洛里的要害。

    “我们是平民,但为什么要被贵族欺凌?”

    对,小格洛里生气了,且没有为了魔力的事情做辩护。他不仅没有发火,还重新问自己为什么要学习剑术。他挥着剑往前,朝扈从们比划,让扈从们松开了女子,并且挡在女子的身前。

    当小格洛里听到一声“谢谢”,就明白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能只是为了成名一名魔剑士,而是为了帮助像自己一样的人!

    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尽管小格洛里不相信命运,但泽维尔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你不仅坚持到了现在,还找到了你要做的正确之事。”

    泽维尔从东侧城郊的方向走来。他踏着金色光芒,仿佛是带给小格洛里希望的使者。小格洛里露出微笑,还听到扈从们的祈祷。

    “泽维尔大人……光明之神,保佑。”

    当泽维尔靠近,那些扈从们就抛下手中的农具与短剑逃离了。而泽维尔也对小格洛里微笑了。

    “我得将你引荐给神骑士的继承者候选人律·梅恩,这就是我要为你提供的帮助。律会告诉你怎样成一名真正的魔剑士。我想,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律那里获得传承神圣之力的机会。神圣之力,是魔力的一种,但源自光明之神的恩赐。这种无法通过学习获得的魔力,一定适合你。”泽维尔说。

    “我会坚定地走下去的……”

    现在,格洛里踏着步伐,而光亮就在眼前,那正是吉樊妮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