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骞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迫于祁王殿下的淫威，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罪。
毕竟他一心想要举荐的机关鬼才，竟然在这种地方卖弄这些小玩意，分明是大材小用！
他低声道：“殿下，这位姑娘空有一身机关术，却无处施展，实属浪费，不如殿下举荐她去军器局，也能为咱们大昱王国做贡献。”
他想着，反正祁王一身淫威，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韩少蕴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
“姑娘，请吧。”
“道歉接受，赔礼就免了。”杨小晚收回目光，紧接着绕开他走了。
韩少蕴腿长，三两步就追了上去，声音多了几分急色：“其实还有些事情想跟姑娘谈谈，姑娘能否赏脸？”
听到这话的陈骞，脸一下子绿了。
他要的是祁王的淫威，不是这种小心翼翼的试问！
还赏脸？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祁王殿下，为啥要用这种害怕对方拒绝的语气？霸气一点不行吗？
杨小晚再次站定。
身后疾步而行的韩少蕴险些撞上去，及时止住了脚步。
“你究竟想——”
一回头，看见韩少蕴近在咫尺的脸，杨小晚的话瞬间哽在喉咙里。
察觉到一抹闷热的气息，韩少蕴纵使再有不舍，也不得不后退半步。
“就让我送送你吧。”他很轻地说。
杨小晚抿着嘴，片刻后，微微点头。
……
马车里只有两个人。
车轱辘在碎石子上滚动，车厢不停地颤抖，一路颠簸得不行。
外面正是深秋凉爽之际，车厢里却早早烧上了炭盆，闷热的气氛悄无声息地蔓延，把呼吸都变得压抑。
“咳咳。”
热气太干，韩少蕴不自在地咳嗽。
千重不在身边，递水的任务就落在了杨小晚身上。
坐到茶几那边，她洗了茶杯，给韩少蕴倒了一杯热水。
等他润过喉咙后，杨小晚问：“祁王殿下要跟我谈什么？”
生疏的称呼，韩少蕴苦笑了一下，尔后道：“陈骞让我举荐你去军器局。”
“就这事？”杨小晚皱眉。
“嗯，就这件事。”
“……”
杨小晚淡道：“你知道我不会去，何必多此一举？”
沉默片刻，韩少蕴低声道：“我不知道。”
须臾，他又笑了一下，“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我不想知道，只要我猜不透小晚的心思，或许就能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死皮赖脸一些。”
死皮赖脸？他现在不就是吗！
但杨小晚没有说话。
就怕多说一句，那颗坚定离开的心会动摇一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韩少蕴强打起精神，转移话题：“冬天就快到了，到时候库水结冰，且人人都穿得像个粽子似的，行动不便，那闯关怕是做不下去。”
“是。”杨小晚点头，“所以我正在想别的出路。”
韩少蕴笑了笑，眼角眉梢都盈满笑意。
她这一点没变，但凡说起赚钱的事，就能提起兴趣。
“那你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要不要我帮忙介绍几个大东家跟你接洽？”
“不用。”杨小晚一如既往地拒绝了他，想了想，说：“我想做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