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挥了挥手,让管家把金条递给许和畅,“老二,这些给你。”
许和畅眼里折射出金条的黄光,却没有大多的喜色,“爹这是何意?”
许老爷面无表情地说:“让你走,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呆在凉州!”
那口气,像极了要把碍眼的许和畅赶出去。
于是许和畅没接那些金条,也没说要离开凉州,只是拉着媳妇的手走了,气得许老爷破口大骂。
上了马车,白忆瑶道:“是放心不下你爹娘,才不肯走的吗?”
“那倒不是。”许和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语气却透着温柔,“谁都知道如今世道艰难,我去拿那些钱不是趁火打劫吗?再说了,我一个跟许家一刀两断的人,有什么资格拿那些钱?”
白忆瑶不置可否,半晌后道:“那我们离开凉州吧,凉州太守叛变,动乱是迟早的事,这里不安全。”
“你想走?”许和畅反问。
白忆瑶淡笑:“老爷子让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叫我劝一劝你的吗?女人都希望自家男人好,我也不例外。”
良久,许和畅道:“离开也好,只是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手头的逸香轩,以及你爹那边,都要安置好。对了,还有小晚,咱们去问问她,看要不要一起走……”
马车出了许府,就往落园驶去。
杨小晚早就知道了白忆瑶怀孕的事,因为失去过一次孩子,她变得格外小心,每次见面,都会过问一遍白忆瑶的情况。
以至于连白忆瑶这种极具耐心和温柔的人,都有点被问得烦了,哭笑不得,“胎儿很稳,况且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怎么调理身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杨小晚这才讪讪结束话题。
“小晚,你想离开这里吗?”许和畅问。
杨小晚愣了一下,她确实想走,但从没跟别人提过,“怎么忽然问这个?”
“眼下四处动乱,唯有天子脚下最安全,我打算跟瑶瑶去洛阳,你要不要一起来?”
许和畅并不知道韩少蕴是洛阳人,却误打误撞跟杨小晚对上了。
“我确实有去洛阳的打算。”杨小晚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攒钱,本想等钱存够了就把店铺卖掉,没想到突然爆发了战乱,耽搁了计划。”
眼下这种情况,她手里的店铺的营收一直在缩水,要想卖掉店铺更是难上加难,除非赔本出售。
许和畅同为商贾,也明白此间难处,但更明白现在没什么比命重要,“我到荆州走一趟生意,能赚个千百两,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离开。”
“那你们的爹娘呢?”杨小晚问。
她独身一人,空手离开千灯镇都无所谓,但这一对夫妻都是拖家带口的,能走得这么干脆?
许和畅把在许家发生的事说了说。
老爷子最后良心发现,给钱劝他走,但无功不受禄,他不收钱,走也走得安心一些。
白忆瑶则打算劝父兄离开,不过本草堂是她爹的根,劝走的希望渺茫,只是常言道“嫁鸡随鸡”,她势必要跟随许和畅一辈子。
至于她爹,就算不走起码还有个兄长可以照顾他,倒也能放心离开。
最后,三人谈好,杨小晚着手把逸香轩和手里的店铺折现,等许和畅回来后再启程。
这般计划着,可就在许和畅离开不久,凉州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