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晚愣住了。
她机械地转头，手下意识地往腹部摸去。
小腹很平坦，但不妨碍她想象着那里有一个小生命。
她难以言喻地激动，“忆瑶，你是说，你是说……”
“小晚，你先冷静下来。”
白忆瑶抓住她的手，想抑制住她的情绪。
杨小晚回过神来，“对，冷静，我要冷静，胎动对孩子不好。”
她嘀嘀咕咕，一抬头，却看到白忆瑶悲悯地看着她。
“忆瑶，我有宝宝了，这是好事啊！你别这个样子。”杨小晚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这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白忆瑶垂下眼睑，不敢看杨小晚的眼睛，“小晚，我……我说错了，是你曾经有个孩子。”
杨小晚愣住，放在腹部的手一紧。
“你说什么？”
“对不起……小晚，是我的错，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对不起……”
杨小晚脑中一片空白。
阳光被床梁折叠，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灭，竟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白忆瑶兀自掉着眼泪，仿佛失去孩子的人是她。
半晌后，杨小晚扶起她，“别哭了，又不是你的孩子没了。”
白忆瑶还在哭，头上的步摇都跟着打颤，“我知道你难受，别憋着，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
杨小晚却笑了，虽然夹着一丝苦涩。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样没了……
只不过，她还能承受得住。
“我没你想的那么难受，放心吧。”杨小晚反过来安慰她。
白忆瑶哭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喧宾夺主”后，抹了把眼泪，“那你别一个人偷偷哭，今晚我过来陪你睡。”
“你真好……”
杨小晚笑着，眼角有些许泪花，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回去。
缓了一会儿，她问：“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么？”
“我跟岸芷姑娘说了，她让我别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你对那种人念念不忘，所以才……”
“我明白。”
可不明白吗？
以往白忆瑶对韩少蕴的称呼是很有礼貌的“韩公子”，现在直接用“那种人”代替了。
杨小晚接着问：“那晚你和许和畅是后走的吧？知道我是怎么被送回去的吗？”
“我记得是车夫独自将你送回来的，那时你虽然病得很严重，但邵公子做了些急救处理，暂且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杨小晚陷入沉默。
邵子亦救过她，肯定验得出她怀孕的事。
这样的话，韩少蕴会不清楚吗？
他既然已经知道她怀了孩子，却还是狠心地离她而去。
她可以放下孩子没了的事情，毕竟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可对于韩少蕴的做法，她气得要死，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心里燃烧起来。
抛妻弃子，真绝！
“……小晚？”
白忆瑶看到杨小晚眼中的愤怒，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晚，你别吓我……”
杨小晚回过神来，淡笑着，“我没事。”
白忆瑶眸子黯淡了下来，“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放下他么？”
“他做了这么多‘好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不讨回公道她就不姓杨！
白忆瑶算是明白了，小晚已经魔怔了！
她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还不知道，不过——”杨小晚咬牙切齿，“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