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杨小晚翻了十几页的书,也不见韩少蕴回来,索性不再等候,灭了灯躺在床上。
昏昏欲睡之际,她察觉屋内有动静,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这么晚才回来?”
韩少蕴关好门,脱下外衫,一身洁白的里衣,于月色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霜华。
“我去赏月了。”他煞有其事的说。
杨小晚不由蹙眉,她再怎么不过节,也记得赏月是中秋节干的事。
不过韩少蕴一直都很有闲情逸致,她便没放在心上,身体往里侧靠了靠。
韩少蕴顺其自然的躺下,没像以往那样挨过去,因为怕她闻出自己身上的烟味。
一夜相安无事。
睡到半夜,杨小晚被外面剧烈的敲门声吵醒,开了门才知道,他们家的稻田烧起来了!
韩少蕴露出一丝惊诧,“过去看看吧。”
来到坎上,远远就瞧见一堆人马不停蹄地浇水灭火,杨小晚和韩少蕴也加入其中,直到第一缕阳光洒下来,大火才被扑灭。
但与此同时,许多人种的粮食也都付之一炬,啜泣声像原先的火一样蔓延开来。
杨小晚看着自家被火烧了个精光的稻田,找到韩少蕴,不知如何宽慰,“那个……我知道你想吃大米,但别难过啊,再种就行了。”
韩少蕴笑了笑,莹亮的眼睛盯着她被熏黑的脸,掏出一张手帕仔细地帮她擦。
“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小花猫。”
杨小晚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的脸。
就在此时,一阵惊呼响彻云霄:“哇啊——这里有个人!”
被发现的那个人——准确来说是尸体,呈焦黑色,像烧过的木炭一样,看不出一点模样。
谁也不知道那是谁,村长立马报了官,县令带着仵作来检验尸体。
仵作说,尸体是被活活烧死的,脑后有轻微的撞击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好在夹紧的腋下残留了一块浅黄色的碎布,能辨别出尸体的身份。
村长将消息散发出去后,很快就有家属来认领尸体。
是周氏。
周氏认尸的时候既沉痛又害怕,捂着自己的胸口呜咽不止,差点吐了出来。
昨天晚饭后,香兰说自己的拄拐有些不好使,去找赵叔改改,很晚都没有回来。
周氏没想太多,自己累了就先上床休息,把门给香兰留着。
却没想到香兰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最后人还没了。
县令指着出现尸体的地问:“这块地是谁家的?”
“我家的。”杨小晚答。
县令闻声望过去,大惊失色。
这……这不正是跟祈王府有关系的小村妇吗?
“县令大人调查出了什么?”韩少蕴问。
县令回过神来,咳了咳掩饰失态,说:“本官在这块地里发现了两根烧过的木柴,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此地纵火,不知这位夫人近来得罪了什么人?”
不用想,杨小晚就能猜到是香兰来烧她家的地,最后玩火**。
但她没有证据,只能说:“我不清楚。”
倒是同被殃及鱼池的魏家人开了口。
四海娘扯着嗓子道:“还能有谁?肯定是香兰自己干的!之前她就上山烧小晚用来赚钱的树,结果烧掉了自己的脸,我看这回还是她,嫉妒人家小晚有大米种,就偷偷跑过来烧掉,心肠真不是一般的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