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晚带着一件破口子的土黄色衣服回来,和布块完美复合,证据确凿。
公堂上,县令判周氏践踏粮食罪以及迫害私财罪,责令她赔偿韩家二十两银子,不得异议。
除此之外,周氏还挨了十五大板,疗伤又去了五两银子,这下是真的把一百两银子赔得光光的。
杨小晚毫不客气的收下赔款,用这些钱请了几个人帮忙种植香草,以弥补损失。
她成日埋在地里干活,顺带遛遛大枣。
韩少蕴解了禁酒令,也不去烦她,又像最初那样,时常打马去镇上,借酒度日。
韩家的小两口日子过得平淡忙碌,周氏家的两人却像蒸锅上的蚂蚁,两个字,煎熬。
周氏躺在床上养病,心里不畅快,感觉身体哪哪都痛,苦不堪言。
香兰表面上任劳任怨,心里却巴不得她早点死。
没用的婆娘,钱讨不到,还赔了二十两进去,治不了杨小晚,活着做什么……
“死丫头!叫了你多少遍,还不快去做饭,愣在这里干嘛,傻了是不是?”
周氏操起床头的木梳子扔过去,把不知发什么呆的香兰打走。
香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越发阴暗。
……
傍晚时分,杨泰精疲力尽地从地里赶回家。
自儿子死后,他那勤快利索的媳妇就性情大变。
不干活,还成天叨叨着要去见儿子,动不动就跟他吵架。
他嫌烦,拿了铜板跑到镇上避难,过了两天再回去时,却发现吴氏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差点饿死。
这下杨泰不敢胡作非为了,向吴氏磕头认错,发誓洗心革面,不跑镇上,下地干活,才捡回媳妇的一条命。
不然这家的活儿还轮不到他干。
临近家门,恰好看见一个头裹布巾的女人从他家走出来,他不由警惕起来。
村里遮脸的人就香兰一个。
自从她毁了容后,变得比他媳妇还神经,前些日子还跑去杨茂的婚礼上闹,脑子病得不轻。
这会儿来他家,就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远远道:“香兰,你来我家干啥呢?”
香兰露出两只黑眼珠子,如行尸走肉般没有一点光泽,说话的语气也毫无起伏:“给婶子送些青椒。”
杨泰“哦”了一声,就看见她把头一低,往自己家走去,整个人看起来阴测测的。
不知怎的,杨泰心里渗得慌,三两步跑回了家。
一进屋,果然看见桌上摆着几根青椒。
而吴氏在翻箱倒柜,把屋子翻的乱七八糟。
杨泰看着心烦,没好气道:“你在搞什么?”
吴氏刷的站起来,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儿子是被给小晚害死的!他没有杀二柱,是小晚杀的!他知道了小晚的秘密,小晚就叫她男人收买官府,给咱们儿子判死刑!杨泰,我们一定要给儿子报仇!”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杨泰一下子挣开了她,撸起袖子一看,臂肉都被抓红了。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香兰都告诉我了!我要给儿子报仇,我要给儿子报仇……”
吴氏魔怔了,不断的重复那一句话,搞得杨泰也开始信了。
当初杨卓口口声声称,是杨小晚杀的二柱,可官府的调查结果是杨卓下的手,他不得不认。
可如今香兰这么说,难不成真是……
他颓废的坐在炕上,“小晚她男人那么厉害,黑的说成白的,咱们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