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晚失魂落魄的站起来。
苏合香树林,这偌大的山头仅此一片,结成的香品质上佳,是因为它们已有上百年的岁龄。
此种香树生长十分缓慢,一株形成尚且要五六十年,可她的余生能等到一个五十年吗?
她生平有感情的东西不多,武器和香,前者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后者被无知的人胡乱糟蹋。
就算抵上再多的人命,也换不回那么珍惜的东西。
惨痛、无力,胸口仿佛要裂开一般。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树吗?你知道它们有多珍贵吗?你有想过它们生长起来要多长时间吗?你什么都不懂,就因为仇恨和私欲,将那些树毁于一旦,你们……凭什么……”
突地,从杨小晚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落在胸前,一片殷红。
所有人都惊了!
周氏更是大惊失色,“小晚没事吧?别吓娘……”要是她没命了,那香兰治病钱就没着落了……
杨小晚拼命按压胸口,没让自己痛叫出声,刚呼吸一口,冷气便如冰刀子割进来,仿佛要死掉一般的疼。
耳边传来聒噪而慌乱的声音,她一句也没听清楚,只看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直至跌入黑暗……
只用了一个时辰,韩少蕴就请来了镇上的大夫。
大夫坐在马车里,颠簸地不成人样,却因韩少蕴的威赫半句怨言也不敢吱。
终于来到魏家,韩少蕴从马背上飞跃而下,衣袂翩飞,一进门,便去寻杨小晚的身影。
“小晚,我将大夫请来了。”
可屋子里的人一个劲的沉默,直到大夫进门,才有了一点声音。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大丫头啊!大丫头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亲家母别伤心了,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哭什么哭?要不是她自己作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种偷种的儿媳妇留着有什么用,人醒了赶快走!”
“你敢?我家大丫头怀了五六个月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孩子没了,你就想把人赶出去?我呸,没良心的老东西……”
镇上的大夫耳朵没遭过这种粗鄙的罪,大喝“肃静”,几人才闭上了嘴巴。
魏四海在一旁哆哆嗦嗦不敢言,韩少蕴上前揪住他。
“小晚呢?”
被揪住的人脖子一缩,抖得跟筛子似的。
“她……”
韩少蕴策马狂奔,疾速如风,已经到达了季风的极限,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快。
终于抵达了家门前,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屋里。
小晚的房间,没人!
对了,周氏肯定是把她送进了正屋……
步伐紊乱地跑过去,炕上躺着一道娇小的人影。
她脸色苍白,额上冒着虚汗,紧闭的眼睑一颤一颤的,睡的并不安稳。
微颤的指尖搭在杨小晚的脉搏处,韩少蕴失律的心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安稳。
还好只是怒火攻心,没什么大碍,调理一下便可恢复。
正松了口气,房门被推开了。
“啊!是韩公子回来了!”柳三娥差点喜极而泣。
她照常来韩家做工,却看见杨小晚胸前带血、昏迷不醒地被送回来,简直把她吓坏了。
郎中看过后,立即开了一副药,她马不停蹄地抓药煎药,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巨响,出厨房查看,便看到了守在杨小晚身边的韩少蕴。
韩少蕴听完她的叙述,道了声谢,“你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