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韩少蕴不是没有尝试跟杨小晚说话。
可他得到的回答总是“不了”、“不用”这样平淡的字眼,有时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她好像筑起了一座城墙,坚固而冷硬。
他站在城墙外,找不到攻克的方法。
进退两难。
破天荒的,杨小晚转过头来,凝望他的眸色深深,如同化不开的墨。
“靠近你就说没情分,避开你又刨根问底,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
韩少蕴怔住了。
眼帘低垂,浓密的睫毛打着颤,和心跳一样,是害怕的频率。
是啊……到底该怎么做?他给不出答案。
一抹失望在杨小晚眼中转瞬即逝。
小推车重新动了起来,粗制的车轮轧过地面,不断发出闷响,让沉默的氛围中愈显沉重。
……
入冬之后,天气越发的冷,去山里打猎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而且都走得比平时早很多。
杨小晚采完需要的草药,也早早下山,往回走时,远远瞥见身子有些晃荡的文洛。
她想也不想,就往别的地方绕去。
不料文洛看到她,径直追了过来。
“小晚,我中了童生,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庆功宴?”文洛开口,一股酒气喷了出来。
这会儿,他刚从茂哥儿家吃完酒出来。
自从他考中童生的消息传出去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村民的称赞,有人说他将来能考上状元。
他飘飘欲仙。
除了村长为他举行的庆功宴,还走街串巷地参加了不少酒宴,可谓是他这十五年来最风光的时候。
就连自视清高的茂哥儿家,也请他过去吃酒,就是为了沾沾他这个文曲星的喜气。
杨小晚感受不到任何喜气,相反,只有令人作呕的酒臭。
她皱着眉头避开,“我为什么要参加?”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小晚……”文洛被喷的没脾气。
他和云彤、小晚三人一起长大,云彤是村长的宝贝女儿,娇生惯养,而他家境贫寒,跟云彤站在一起,偶尔也会感到一种自卑。
可小晚不一样。
小晚日子过得比他还苦,说话、做事都唯唯诺诺的,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布满星星,懵懵懂懂,满是爱意。
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他把这种感觉美化成对小晚的保护欲,还自我感动,甚至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给小晚幸福。
“小晚,我们将近十五年的情意,说散就散吗?”
“不然呢?”
杨小晚冷淡反问,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微醺的文洛却察觉不到。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我娘跪在我面前不让我走,我总不能做一个不孝子吧?“
他急于辩解,连眼睛都红了。
不料只换来杨小晚置身事外的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洛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云彤娇生惯养,根本不会伺候人,我没想过要娶她,心里更希望你来照顾我。”
杨小晚抿着嘴,冷笑溢出。
文洛沉浸在动情之中,温情脉脉,“人家镇上的男人都是妻子有了身孕,就有别人照顾的……小晚,我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