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像往常一样响起锅碗碰撞声。
不用想，是杨小晚在做早饭。
韩少蕴惴惴不安，悄无声息地从正屋挪到了厨房门口，半个身子藏在门板后面，朝里张望着。
姿态与平日倚门的悠然闲适判若两人。
杨小晚将蒸好的酱肉端出来，一扭头，便看到了半隐半现的韩少蕴。
她面无表情，“再过一刻钟就可以吃了。”
韩少蕴心中大喊不妙。
完了，小晚生气了！
都是他混蛋，好端端地喝什么烈酒？这下在小晚面前原形毕露，她不生气才怪……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端着讨好的笑脸走进来，语气柔缓：“你知道我来，不止是为了吃。”
杨小晚甩给他一个背影，手中片刻不停，滴油、放菜、翻炒，动作连贯而娴熟。
韩少蕴神色尴尬，硬着头皮说：“昨晚的事，是我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喝醉了。”
闻言，杨小晚顿了下来。
“这么说，你会在别人面前喝醉，然后就可以做出同样的事？”
她头也没回，声音清冷。
“……”
韩少蕴噎住了，天知道他本想道歉，却弄巧成拙，连忙摇头：“我没有这样想过。”
而杨小晚在说出那句话后，自己也是一愣。
她怎么会在意这种事？
不管他愿意跟谁发生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他们只是假结婚，不是吗？
“抱歉。”她脱口而出，“我僭越了。”
“你没有说错，该道歉的是我。”
韩少蕴走过来，在距她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我发誓，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杨小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十日之后，杨小晚拿出装有乌发香油的罐子。
打开油纸，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顷刻间弥散开来，不同于香精的刺鼻味，而是自然的芳香。
等到沐浴完后，杨小晚抱着油罐子，去了正屋。
屋内，韩少蕴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洗过长发，此刻湿漉漉地扑散下来，宛若玄青色的瀑布。
她将油罐子放下，取来一条干净的布条，帮他把头发擦干，动作轻缓。
韩少蕴笑：“小晚真贴心。”自己则端着杯盏，以茶代酒，一口一口的辍饮。
好不容易，三千青丝才干透。
不过杨小晚担忧的是，韩少蕴的发质已经够好了，不知道乌发香油的效果能否显现出来？
“怎么了？”韩少蕴问。
杨小晚摇摇头，想着就当是给他护理一下，便舀了一勺香油，抹在他发上干搽。
他的长发乌黑而柔软，指尖缓缓穿入发间，柔顺的发丝轻磨得指缝很痒，异样的感觉。
闭上眼睛，男子清冽的气息掺合着芳香，滑入呼吸之中。
莫名的，心间鼓起悸动。
手指沿着发丝往上，触碰到温热的头皮，又顺着滑下来，动作轻缓到了极点。
脑海不由浮现起很多画面。
祠堂里，为了还她一个清誉，他当众宣誓今生只有她一个妻子。
林府门口，只是要惩罚一个丫鬟，他亲口承认她的身份。
紧接着，画面闪过他那晚欲火焚烧的双眸，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与此同时，右手突然被人掐住，被迫从发丝里滑出来。
她惊了一下，睁开眼睛。
“站着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