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村的祠堂不大,最早只是杨家祖宗的家庙,之后杨家人逐渐壮大,经世代流传,这里就变成了全族的祠堂。
杨小晚是第一次来祠堂,刚到门口,就瞧见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她目不斜视地踏了进去。
正上方坐的是杨老太爷,蓄着一撮花白胡须,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发灰白,一副高寿的模样。
周围挤满了杨家村的人,而跪在中间无地自容的那个人却姓周。
这本来是周姓的家事,但发生在杨家村,又牵扯到了杨家村的颜面,他才会被大家绑到了祠堂。
杨老太爷敲着拐杖,震怒得胡子都抖动起来,“家风不正!你小子,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周健身子一哆嗦,舌头像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说:“昨晚,小晚吃饭的时候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去小房间睡了……我吃完饭,很担心她,就去她房里看了看,然后……”
他忍不住拿眼往杨小晚那儿瞟去,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身子又是一阵哆嗦。
“然后什么,你是哑巴了吗?”杨老太爷不耐烦地催。
周健连忙将头低下,“然后小晚就醒了,还说她男人不要她了,以后要跟我过日子,接着她就拉着我一起睡、睡了……”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嫌恶的啧啧声。
“狗改不了吃屎!跟男人私奔过的人,谁能指望她从良啊?”
“听说这几天她男人都不在家,肯定是没男人寂寞了呗!”
“男的去镇上找女人,女的就在村子里找男人,咦——这两人真够不要脸的!”
难听的非议声涌入耳中,杨小晚面上波澜不惊,双拳却攥紧了。
韩少蕴眉宇紧锁,只冷眸一扫,如沉睡的傲龙忽然睁开了凛目,威严赫然,令人不敢动弹。
那些长舌妇被他的气场震撼,声音竟渐渐低了下去。
村长深知韩少蕴身份,已经骇得两股打颤,忙肃清现场,问周健:“说话别半吞不吐的!快说,你最后怎会浑身赤裸地在大街上醒来?”
周健一味地摇头,说自己睡过去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而这也是周氏和周平岩讨论后让他作的回答。
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处于被害者的位置,尽可能保住声誉。
杨老太爷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粗气,斜眼瞪向小晚,“他说的是真的吗?”
“信口雌黄!”
杨小晚大喝一声,斩钉截铁的气势把在场的人都惊得一愣。
她睨向周健,“表哥,我当你是亲人,没想到你却这般污蔑我,实在教人失望!”
不知情的人茫然对视,而周氏三人心里都不由打了个突。
眼见事情有了转机,村长忙问:“那你说说,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杨小晚缓缓道来:
“昨晚我吃了几口饭,就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娘担心我回家后没人照顾,就我送到了另一间房休息。那间房没有炕,冷飕飕的,不过我想着,屋里舅舅和表哥还在吃饭,他们是男人,我睡在炕上不太好,就没有怪娘。”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问周氏:“娘,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