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惊,这老太爷怎么知道她的心思?
这几天周健跟着他爹过来帮忙收地,别看只有十五岁,干活那叫一个利索,任劳任怨。
周氏原本就相中了周健,想把白梅嫁给他,来个亲上加亲,而且周健是独子,嫁过去女儿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不曾想白梅根本不喜欢周健,死活不愿嫁。
周氏没有办法,就想分一些地给他们作为回报,反正她膝下无子,留给这个侄子也好,起码还是一家人。
她眉头一拧:“我守寡这么多年,安安分分的,丈夫留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村长提点道:“那地是留给你和你孩子的。”
周氏眼里啜着泪,“女儿都要嫁人的,以后剩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就指望这点地过日子。”
杨老太爷立马吹胡子瞪眼,“要是你自己种,谁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咱们杨家的地,给周家的种,让周家人收粮食,就说不过去!”
周氏打了个哆嗦,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身子不好,二哥过来帮衬我这么多,我都没什么能回报的,就想分些地给他,不然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地你可以种,以后要么是你家姑娘的,要么等你老后归村里,反正不能给外人!”
说完,杨老太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拄拐杖走了。
吴氏幸灾乐祸的看着周氏,“嫁过来这么多年,心怎么还向着外人啊?杨卓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也不心疼。”
杨卓也嬉皮笑脸的。
见状,周氏对杨卓那么一丁点儿的好感荡然无存,只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的走了。
到家后,周氏当即跟周平岩说了祠堂的事。
周平岩脸色一块红一块白,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现在姑娘都嫁人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过来照顾也是应该的,只怪二哥是外人,不能帮妹妹护住妹夫留下来的东西。”
周家地虽多,但儿子也多,到时候一分家,到他手里估计没多少。
而且他就一个儿子,人家都是兄弟几个有依靠的,他现在不为这个傻儿子多考虑一些,老了就更没办法。
所以他才惦记上了妹妹的地。
“二哥别这么说,你怎么会是外人呢?我跟那杨老爷子才非亲非故,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东西!”
“可现在咱也没办法,白梅又不肯嫁过来……”
确实无奈,但周氏不甘心!
她想了想,自己没什么主见,不如去问问大女儿香兰。
……
青砖黄泥的农舍,前面的院子种了几畦韭菜,边上搭了个猪圈,里面两头白皮黑斑猪哼哧哼哧的叫着。
魏四海将猎到的两只灰兔扔进笼子里,进堂屋喝水。
香兰追进来问:“打听到了没有,小晚剥那些树皮到底要做什么?”
魏四海不耐烦的摇头,“还没问。”
自从他上回在山里看到杨小晚剥树皮的举动,很是奇怪,回家跟香兰提了一句后,就一直被她催着去打听。
魏四海知道,香兰记恨杨小晚暗算了她,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可杨小晚并不简单,他一点也不想招惹杨小晚。
所以他搪塞道:“这几天小晚男人去镇上了,不在家,我一个大男人过去不太好,等她男人回来了再说。”
“磨磨唧唧,跟个婆娘一样……”
孕中的香兰脾气暴躁,正想骂他,就听到了周氏的喊声——
“香兰在家不?娘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