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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个狱卒开始瞌睡,不停打盹儿。

    昙生躺在木床上,身上盖一床臭烘烘的破烂被子。

    在被子的遮掩下,取出那只人偶,滴上一滴血,念动咒语。

    一道无形光波自人偶上闪过,半臂长的人偶消失,消失在昙生手心。

    昙生皱了皱眉,感觉有一道虚影浮在身体表层,很是怪异。

    外面牢门忽然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有两人还提着马灯,将屋内照的透亮。

    两狱卒慌忙站起身,跟那些茹头示意,“犯人正常,没出意外。”

    昙生这边的牢门锁被哗啦打开,两人进来验明正身,一边一个架着他往外走。

    昙生心里慌的一批,就怕人偶没啥用,最后自己嗝屁了。

    监牢院子里停了好几辆大卡车,好多军人持枪站在车旁。

    昙生被人拉上卡车车厢,接着又有几人被拉上来,持枪卫兵也跟着上来,站在他们身后。

    这时已经亮了,数量大卡车缓缓驶出大院。

    五月阳光明媚,空碧蓝如洗,一丝云都没樱

    清水镇所有百姓都被召集到山神庙前的空地上开会。

    但这不包括王大贵夫妻俩。

    因为一大早他俩就被“请”进乡里办公室,不许出来。

    一直到中午,他俩才被通知去荒地收尸,给他俩的二儿子王昙生。

    柳桂花听闻这话,顿时昏倒在地,王大贵则全身抖的站都站不住。

    两个工作人员架住他们,将他俩送到乡大院外头,叮嘱几个王家庄的人带他们去地点。

    此时,昙生就像鬼魂一样虚浮在“尸体”上方,看着“自己”被裹上席子,抬到一辆板车上。

    爹娘跌跌撞撞跑过来,扑在板车上抱住“儿子”哭的不能自已,周围都是冷漠观看的村民。

    “尸体”被抬回家,几位曾在基地生活过的人帮忙操办丧事。

    购买棺木,收敛尸体。

    因为情况特殊,第二一早就抬去山上下葬。

    昙生像幽灵一样飘在“尸体”上方两三米处全程观看,感觉有点荒缪。

    夜晚无月,黑漆漆的山上只剩昙生一个人,他坐在坟头,不能移动也无法进入农场,就很操蛋。

    好在他可以从仓库里拿取东西吃,要不然在坟头上飘三,还不把他给饿死。

    第二日阴,冷风将乌云吹来,估计要下雨了。

    昙生坐在坟头,手里端着一碗水饺在吃,就看到远处有两个人赶着几只羊放牧。

    待两个羊倌越来越近,昙生认出,其中一人竟是金宝。

    昙生颇觉欣慰,边吃水饺边观看他们放羊。

    忽然,金宝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看过来,吓了昙生一跳。

    咦?难道这傻子能看到自己?

    “昙生!昙生!”金宝跑了过来,站在坟头呆呆看着昙生,忽然眼泪不住往下流。

    他用破破烂烂的袖子抹一下眼睛,吸着鼻涕喃喃喊着,“昙生,昙生下来…”

    昙生震惊。

    难道这傻子真能看到自己?

    另一羊倌也吓一跳,赶紧跑过来问:“你认识昙生?唉,你个傻子哭啥,他可是反)动派,是坏人。”

    “不坏!昙生不坏!”金宝哭着冲他大吼,“不坏!”

    “好好,不坏不坏。”老年羊倌脾气倒是挺好,摇摇头,拉了拉金宝:“赶紧走吧,这是新坟,当心被鬼魂缠上。”

    金宝被羊倌拉走,边走边回头看,不停用袖子擦眼泪,呜呜咽咽的哭。

    见他俩走远,昙生才放下心。

    到了下午,空开始下雨。

    昙生的衣服都被打湿,没办法,只好取出一把伞打着。

    唉,啥时候能动啊,真真愁死人。

    傍晚,雨越下越大,一个瘦弱身影自山下跑来,在路上滑倒好几次,爬起来又跑,很快到了坟前。

    昙生默默看着来人,只见他赤着脚,全身衣裳都被雨水淋湿,还沾满泥浆。

    金宝走上前,冲昙生笑,还从怀里掏出两只玉米面窝窝头,递过来:“昙生吃,金宝挣钱。”

    昙生差点泪目。开口问:“金宝,你能看见我?”

    金宝似乎没听到昙生话,固执地将手中窝窝头往前递,“昙生吃。”

    昙生想了想,伸手想接,但手指竟穿过窝窝头。

    惊悚,自己真变成鬼了?

    金宝见昙生接不到窝窝头,瘪瘪嘴,又开始哭。

    “呜呜呜昙生…不要死,呜呜呜…金宝挣钱,挣钱有窝窝,昙生快吃…”

    哭声凄惨,伴着雨声,一直到黑暗降临。

    昙生忍着眼泪,低声劝慰:“金宝,黑了,快回家去。”

    可金宝听不见,他蜷缩在坟头一直呜咽不停,手里窝窝头已经被雨水浸烂。

    昙生闭了闭眼,将手中雨伞尽量往前送,遮在他头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不容易亮,雨也停了,可金宝蜷缩在地上依然不动。

    昙生急了,用精神力探查,发现金宝竟然发烧了。

    这…

    昙生从仓库翻找出一个药丸,用精神力送过去,好不容易塞进金宝嘴里。

    这种药丸是魔神世界出品,入口即化,可以治疗伤风感冒咳嗽。

    金宝咽了药丸后睡的更沉,这让昙生更加不安。

    自己这状况不定什么时候就解除了,可不能给别人看见。

    又过了几时,从山下上来两人,正是王大贵与妻子柳桂花。

    他们提了篮子来给儿子烧纸,老远就看到儿子坟旁躺了一个人。

    两人吓坏了,赶紧过来查看。

    “哎呦,还有气,赶紧弄下山。”

    王大贵夫妻都认识这个破衣烂衫的傻子,毕竟镇子就这么大,唯一的流浪汉还是刘添寿家的傻儿子金宝。

    王大贵想将金宝背下山,结果背不动。

    这金宝虽瘦弱,个子却不,比王大贵整整高出一个头。

    没办法,柳桂花下山去叫人帮忙,毕竟一条人命,可不能死在自己儿子坟前。

    昙生坐在坟头,默默看着爹娘忙活,心里不是滋味。

    同时也在考虑自己脱身后该去哪里。

    目前来看,无论去哪都会被审查,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又无法自证清白,只有进监狱的下场。

    唉,他要是变成孩子就好了。

    一个连话都不清的孩,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