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面,点头之交,谁又能想到,却在这时成了希望呢?
若是在寻常的时候,以虞川这般身份的存在,自然是不屑于如此放下身份,但现在有范寒和班喻两人虎视眈眈,实在不是拿捏身份的时候。
而且在君弈的身上,他还感觉到了些许压力,以及...莫名生出的熟悉感。
如此,也算是让他有了借口,前来交谈。
“真巧。”
君弈也是笑着转头,仔细的看着虞川,似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然解出,但看过好一会儿后,还是没有头绪。
他可以肯定,自己与虞川绝对是没有交集。
“似乎,公子也是为百幻雾而来。”
虞川言语试探间,便是悄悄的改过了对君弈的称呼,借此拉近双方的关系,同时心中也倍感疑惑。
按照往年来的经历,百幻雾从来都是虞家的必取之物,寻常人大都被长溪蝶谷中的机缘所吸引,少有将注意力放在此间者。
这一次,倒是有些古怪了。
当然,他也看得出来,梦红尘对百幻雾的取索,都是来自眼前君弈,所以他也想探上一探,其真正的目的。
“莫非虞家少主不愿?”
君弈温润的笑了笑,言语间带着些揶揄,却也表现出了些不善的意味,算是在隐晦的告知,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
饶是与虞家翻脸,都在所不惜。
闻言,一旁满脸欢喜的梦红尘,也不禁收敛起了笑容,站在了君弈的身侧,举目漠然的看向了虞川。
其眼眸中的寒意,未曾有丝毫的隐藏,全然没有忌惮之意。
幻小艺也被这微妙的气氛吓了一跳,却明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后,还是坚定的站在了梦红尘的身侧。
莫说如今的虞家腹背受敌,已经自顾不暇,就算是在以前全盛时期,都不过是与幻月岛的实力相差不多,又何尝会怕事?
况且,感情还会冲昏人的头脑...
“哪里,哪里...”
虞川嘴角一抽,连忙摆手否定,苦笑的道:“君公子说笑了,百幻雾就在这里,大家有缘取之即可,又何来不愿之说?”
“那就好。”
君弈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给人的感觉却已不似方才的冷冽,直叫虞川心头一松。
他也顺势说道:“方才开口问询,不过是想好心提醒,内中变化万千,莫要给百幻雾中的幻境所迷惑了。”
“多谢虞少主。”
对于幻境,君弈并不太放在心上,而且他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幻境,内中的玄妙,也不过泛泛而已。
但能被虞川特意提及,想来也非是寻常幻境,君弈也不敢大意。
毕竟百幻雾的取索,关系到洛妃的重塑。
“君公子客气了。”
虞川轻轻摆手,脸上神情略有些愧受的意思,道:“其实不说这些,想来也难不倒君公子,都是些小道罢了。”
“不过...”
言至于此,虞川的面色就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在撇了一眼范寒和班喻后,才是咬了咬牙的说道:“内因固然可怕,但有些外因,却凶如野兽啊。”
“是吗?”
君弈看着虞川的眼神,脸上神情不禁有些意味深长。
一旁的梦红尘面无表情,但幻小艺、东方律璃,以及斛白等三人,却是眼皮一跳,听出了虞川的言外之意。
显然,他是想要借刀杀人。
“是,是啊...”
见得君弈这般神情,虞川的目光也有些躲闪起来,心中仿佛压下了一块巨石,竟不敢与之对视。
君弈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加的灿烂起来:“有人碍事,杀了即可。”
言罢,他便是在几人惊愕,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缓缓转身,看向了对面神情凝重的范寒和班喻等人。
“这些人,你们应该可以应付吧?”
君弈笑眯眯的侧过脸来,看向了一旁的斛白三人:“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记住,干净利落,一个不留。”
“是!”
斛白三人神情一凛,直感觉自己被一只猛兽给盯上了,不敢有半点反驳的意思,甚至下意识的都挺直了身躯。
以至于背后被冷汗浸湿,都没有感觉。
“放肆!”
“狂妄!”
范寒和班喻两人闻言,脸上的神情都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做蝼蚁一般的分配抹杀,实在是难以忍受。
即便雷谷和玄阴楼不算太有名气,但也不是这些宵小可以拿捏无视的存在。
而且还要三人抹杀他们数十弟子,简直可笑。
“闭嘴!”
斛白猛地转身,体内溢散着冰冷的寒息,恶狠狠的盯着范寒和班喻,向着他们缓缓的迈步走去。
竺苏一言不发,面色生硬的好似一张棺材板,浑身散发着死气,尽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但杀机惊人。
倒是梁守抖着脸上的肥肉,神情很是不满:“你们两个叫什么叫?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真是聒噪!”
他扬起头来,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甚至还有用鼻孔看人的意思,张狂至极:“早死晚死都得死,伸头缩头就一刀。”
“你们呐,最好直接自绝当场,免得受皮肉之苦。”
“别到时候哭爹喊娘的叫唤起来,可别怪老子没提前提醒你们。”
“不过,若是你们能将自己的遗产提前交出来,让我帮你们保管保管,嘿嘿嘿,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们选个风水宝地呢?”
……
梁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就说了起来。
他言语犀利,尖锐刺骨,不断的刺激着雷谷和玄阴楼的武者,脸上无不青筋暴起,咬牙切齿。
这一刻,他们恨不得将梁守生生撕碎,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放肆!”
“出手,杀了他!”
“老子看你就是在找死!”
不待范寒和班喻开口,其手下的弟子就已经无法忍受,纷纷大叫着冲将出来,在纵横的刀剑中,直向着梁守扑杀而来。
一时间,武皇境界的威势震荡开来,直在此间卷起飓风。
“好,来得好...”
“你们的遗产,都归老子了!”
“这一次事后,可足够老子好好的放松放松了!”
梁守大笑着迈出步来,背后潮汐激荡,在武皇强威的冲击下,浮现出了一只巨大的漆黑鲶鱼,甩荡着嘴边两根长长的胡须,猛地大口吸气。
一口,便吞咽去了数十强者汇聚的武皇威势,使得它本身都鼓胀了起来,倒有些像是河豚的样子。
随后再吐,威势化作潮水席卷起来,顿时吹得他们人仰马翻。
“来来来,让老子看看,谁第一个送死!”
梁守狞笑着在空中沉然一握,便是凭空抓起了一柄鳄鱼大刀,重重的向着四周劈砍,鲜血和残肢顿时四散开来。
场中,一片血肉模糊,惨叫凄厉渗人。
“哗啦啦...”
这时,空中有瀑布飞流而下,裹挟着冰冷的寒雾,砸向范寒的头颅,以其激荡虚空的威势,足以血肉碎尸。
“轰!”
范寒眼中冷芒一闪,便是在随风荡起的衣衫间,炸开了几道摄人的雷霆光泽,似是毒蛇吐信,骇人之极。
他到底是雷谷的代表,若是没有几分实力,又怎能当此大任?
“雷狮碎空!”
范寒举目迎上飞瀑,头上的长发四散狂乱间,身上的雷霆便是凝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仰天咆哮。
一吼震山河,直碎落空飞瀑,使其露出了背后的模样。
斛白迈步踏空,迎着雷狮的咆哮,背后有玉壶高悬于天地,烟云氤氲之间,再次垂下了飘渺长河,浩荡不绝。
他信手抓来,似是扯起了一根长鞭,向着范寒抽打而去。
雷霆与长鞭碰撞间,不住的传出炸裂声响。
“咔咔咔...”
这时,斛白身侧有无数的冰璃盘旋,化作一七层的冰楼,遍体散发着阴冷的寒息,重重的横击砸来。
其所过之处,似是连空气都要冻结,漫空晶莹。
“嗤...”
但就在这时,空中有漆黑的棺材板横亘而至,重重的砸在冰楼之上,使得其上蛛网覆盖间,直接崩碎开来。
“砰!”
冰楼碎裂间,有大手探出,凝化沉然巨拳,牵引着空中的冰璃迎上了棺材板,将其强击而回。
强威震散了冰璃,使得人影浮现而出,正是玄阴楼的班喻。
他背后有冰楼再次浮现,四周还挂着几个晶莹的冰轮,目光凝重的看着黑色棺材板倒飞而出的方向。
“啪!”
一道脆声响起,漆黑的棺材板便是停在了空中。
随着它缓缓的向着下方沉去,竺苏生硬的面孔,便是浮现在了班喻的眼中,仿佛有无尽的死气,向着他的身躯挤压揉杂。
“你,死!”
竺苏言简意赅,身后更是有漆黑的棺椁浮现而出,不住的吸引着班喻进入其中,直叫他毛骨悚然。
“这...”
虞川看到双方大打出手,心中不禁大乐,暗道君弈真好驱使,但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担忧:“君公子,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
君弈侧过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虞川,直叫他面色僵硬:“这,难道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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