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阵后知后觉的凄厉惨叫悚然响起,楼闲鹤像是一个人形的棍子,不断的扭曲蠕动,痛苦大叫:“我的手,我的胳膊,我的手臂啊...”
楼闲鹤的双肩处,若非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弥漫,甚至都如镜面一般,整齐平滑。
看着眼前挣扎咆哮的楼闲鹤,君弈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波动,甚至还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咦,你似乎不太满意?”
此言一出,周围武者的嘴角尽都一阵抽搐,神情扭曲,心中大叫废话,试问被人生生的斩断双臂,谁能受得了?还说什么满不满意?这算是什么恶魔行径?
“你,你...噗......”
楼闲鹤狰狞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全然扭曲,目光死死的盯着君弈,嘶吼了一声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这些鲜血尽都在君弈的身前被轻松挡下,白衫上不染一丝尘埃。
君弈见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开心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血口喷人?真是无礼至极。”
众人闻言目光一瞪,谁都没有想到,这还能用血口喷人的来形容,不过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倒是楼闲鹤苍白的脸上一阵鼓胀,生生被憋红了脸,而后双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君弈捏着楼闲鹤的脖子抖了抖,见他没有反应,无奈的说道:“恩?睡着了?”
无数武者目光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弈。
睡,睡着?这也能算是睡着?
但凡是正常的人,恐怕都不会说出这般言语吧?
不过众人的心中也是清楚,君弈是在羞辱楼闲鹤,更是在羞辱七绝楼。
“阿弥陀佛。”
这时,有一道诵佛声轻轻响起,打破了此间的诡异。
无数目光汇聚,只见一身披袈裟,手捏佛珠的老者缓步踏出,浑浊的老目微微睁开,抬头看向空中的人影,眸子中尽是一片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更是没有看到楼闲鹤的惨状一般。
“君施主,如此行径,未免狠辣了一些吧?”
“狠辣了吗?”
闻言,君弈脸上有些诧异,而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一眼慈玄,又将目光落在了楼闲鹤的身上。
如此一幕,顿时引得周围注视着的武者心中,莫名就是一个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似乎是狠辣了一点。”
君弈轻轻点头,紧接着便扬了扬手,轻轻一抛,坦然的将楼闲鹤扔向了慈玄,口中还和声轻道:“那就将他送给你照顾了。”
慈玄目光一闪,看不出半点喜怒,也不言不语,伸手便是向着楼闲鹤抓去。
不过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楼闲鹤时,一抹淡淡的白芒突兀闪现,由远处的暗雾中疾驰而来,对着的正是楼闲鹤。
“哼!”
慈玄口中冷哼,脸上却是涌出些许不屑,这点雕虫小技当真是有些可笑了。
但他素来谨慎,也没有大意,警惕间,一手掌心摊开,抓向楼闲鹤,一手荡起袈裟,向着白芒卷去。
众人目光凝聚,想要看这一场微妙的较量,到底是谁更技高一筹。
“嗡...”
袈裟上金芒闪烁,眼见着便要将这白芒卷去。
“大胆!”
可就在这一刻,上空中却是有着怒吼传出:“竟敢对我扔出的东西出手,莫非是找死不成!?”
一言而出,慈玄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从心底涌出,周围围观的武者也是屏住呼吸,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轰!”
蓦然,君弈抬手一点,两道白芒爆射而出,于空中凝出寒芒,竟是两道指剑,直射侧面杀至的白芒。
这一幕,让所有人目光一怔,莫名的有些茫然,心生不解。
君弈怎会相助楼闲鹤?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是被众人直接摇头否决,甚至还暗笑自己昏了头,竟会生出这般念头。
在众人正想着的时候,两道指剑已迫近寒芒,眼看着就要抢先在袈裟卷起前,将其直接击碎。
可就在碰撞前一刻,那寒芒竟是猛地拐弯,向下而去,直刺楼闲鹤的下身。
见此,慈玄浑浊的眸子蓦然一寒,心头更是凛然,若是楼闲鹤的下身也废了,恐怕真就没有半点作用了。
最关键的是,七绝楼的脸也会被打的响亮。
“尔敢!”
一念至此,慈玄不敢有半点怠慢,袈裟一卷,便是虚凝两道枪芒,向着白芒所在狠狠而去。
蓦然,有剑意颤鸣,竟是抢先一步,眼看着就要将寒芒击碎,却是生出了让众人大跌眼镜,出乎意料的一幕。
只见在关键时刻,两道即将击碎寒芒的指剑剑意,竟是被袈裟生生击碎。
二者强威碰撞,相互抵消,反而让寒芒钻了空子,顺利的落在了楼闲鹤的双腿之处,锋锐的寒芒一闪而过,而后没入了地面之中,消失不见。
如此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慈玄的眼中,让其瞪大的眸子中一阵动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楼闲鹤...完了。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嗤...”
忽然,一道细微的撕裂声轻轻响起,将众人猛地惊醒过来。
无数目光所见,楼闲鹤的大腿处,却是清晰的出现了一道裂痕,而后上下分裂,直接分离了开来。
“砰!”
慈玄探出的大手猛地一抓,将楼闲鹤捏在了胳膊间,分离开来的双腿,也落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埃。
“啊!!!”
几乎同时,有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楼闲鹤的口中嘶哑吼出,双腿被斩断的痛楚让他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整个人无意识的扭动着身躯,动作剧烈,竟是让处于呆滞状态中的慈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从而使得楼闲鹤跌落在地。
“我的手啊,我的...胳膊,没了......”
楼闲鹤双目充血,整个人如一只虫子,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咆哮。
“砰!”
可就在他扭动身躯的时候,头颅竟是碰到了一块硬物,他下意识的举目扫了一眼,一目而过,深感熟悉,而后让他直接僵硬,甚至连口中的惨叫声都是戛然而止。
“腿...这双腿......”
楼闲鹤死死的盯着眼前染血的双腿,腥红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嘶哑着声音,不住的颤抖低喃,整个人心神紊乱,几乎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哎呀,出意外了。”
蓦然,有一道惋惜的感叹声悠然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上空中君弈垂目,脸上一片懊恼,伸着手直指慈玄,言语间有些愤怒道:“你这老秃驴,真是好狠的心,对自己宗门的同伴都下如此重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这样还如何让七绝楼的弟子死心塌地?还如何凝聚人心?”
“他们对你忠心耿耿,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你竟然断他们的后路?见他们没用,便对同伴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
闻言,慈玄脸上一阵青白,而后满脸通红,浑浊的眸子动荡不休,甚至整个身躯都颤抖不止:“你,休得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君弈脸上一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果然是个假和尚,不仅做起事来心狠手辣,连说话也是谎话连篇。”
“刚才分明是我要救人,你却将我的指剑击碎,让楼闲鹤横断双腿,如今竟还要栽赃到我的头上,你真当在场武者的眼睛是摆设吗?”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死寂,所有看向君弈的目光都莫名的敬畏了起来,能如此颠倒黑白,将死的说成活的,也着实是非凡了。
众人心中明白,刚才分明就是君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最后的情形,却又明明白白的是他要救人,反被慈玄阻止,真是绝了。
“你,你...”
慈玄嘴唇哆嗦,抬手虚指君弈,胳膊都是颤抖不休,心中的怒火沸腾咆哮,几乎都要将他的胸口炸开。
只是怒言了数息,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让他更为憋屈。
这憋屈,便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又变成了怒火和杀机,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从体内爆出可怕的凶威。
但他在怒火中被冲昏了头,一时竟忘了,在凶威席卷的时候,脚下还有一个毫无抵御能力的残废,也被强威掀飞了开来,随后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口中吐出大片鲜血,咳嗽不止。
可此时,慈玄已无暇顾及这些,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将君弈生生撕碎,将他的骨头节节打断,最后再扔进山里喂野狗。
“轰!”
一念至此,慈玄周身凶威沸腾,背后有大片金芒汇聚起来,又参杂着丝丝缕缕的腥红鲜血,凝出了一个十数丈之巨的佛陀身影,威严盘坐。
“今日,老夫便要你知道,惹怒老夫的下场究竟是多么可怕。”
“哼!”
只是面对慈玄的怒吼,君弈根本无动于衷,反而身后有人影口中冷哼,缓缓踏出,伴随着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汇聚一道可怕的火焰人影,狰狞而笑。
“你,还不配与公子一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