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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无情无痕。
三日眨眼即过,沉寂了数月时间的盘锁城再次热闹了起来,近百道身影井然有序的向这里靠近,一个个神情激动,其中还有人舔舐唇角,目露嗜血。
其中为首的几人,目光沉稳,周身更是气息深沉,体内隐约溢散出的狂暴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恐怖的威势,让人心悸。
“咔,咔咔...”
盘锁城,环绕着城池的巨大铁锁缓缓震动,在城池上轻轻摩擦,将城门打开。
众人未有久留,城中负责看守的武者在入口处稍作检查,便是将众人直接放行,毕竟数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差池,已经将此当做了普通的过场而已。
城门前,一白衣少年静静站立,将手中令牌递给门前的守卫,守卫接过,在看过是苍炎宗柳旭的令牌后,便是让了开来,并未为难:“好,进去吧。”
白衣少年脸上笑容温润,轻轻将令牌收下,缓步踏入其中,直向山内而去。
“真是奇怪。”
守卫看着少年的背影微微摇头,虽然其面带微笑,但不知怎的,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遍体生寒。
“行了,别发呆了,近日城门大开,要小心一些。”
这守卫身侧的武者见其心不在焉,不由得伸手戳了戳,若是盘锁城出了岔子,那他们面对的可是五大宗门的怒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是这样,有出过差错吗?”
守卫的思绪被打断,顿时有些不耐烦,别说还有他们在守卫盘锁城,就算此时城门大开,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毕竟天域有谁人敢与五大宗为敌吗?有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守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边,那武者见此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言,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没错,毕竟他们只是个守卫。
…………
盘锁城内,长钦卢原深处,君家残余族人所在。
此刻的气氛比起往日来要更加沉重一些,几乎所有的武者都到了门前聚集,不论是仅存的族内中坚力量,还是老幼妇孺,没有一人例外。
众人神情凝重,如临大敌,目光所至,皆是汇聚于树干上盘坐着的苍老武者。
曾经,君家鼎盛,武王遍地。
可没想到,千年过去,如今一个武王中期境界的武者都要让他们如临大敌,这是何等的可悲,可叹。
“嗡...”
这时,周空气息一沉,隐有嘶鸣声微微震颤。
众人心头一凛,凝神以观,只见那灰衣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衣衫随风起伏,沉重的气势似有一块巨石压下,让人呼吸凝重。
“嗤...”
老者起身,身形一闪,便是到了众人近前,目光轻轻流转,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寒意渐浓,随后直看向远处草庐,阴沉的寒声似蚀骨般波荡而出,撕磨渗人:“三日期限已到,你们...”
“考虑好了吗?”
居地前,众人神情一凛,竟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其中君寒烟,君信晖以及君惜画几个出色的小辈愤怒非常,但更多的却是不甘与无力。
此言传出,原本沉凝的空气更显沉重。
“嗤嗤...”
这时,数道破风声疾驰而来,将居地前紧张的气氛稍稍打破,也让君家众人眼中多了几分希望。
此番不仅是君伏空,君伏风,乃至重伤的诸位长老都尽在于此。
“嚯?”
灰袍老者见此目光一闪,饶有兴趣的讥讽道:“你们只需要将人交出即可,又何必急着送死呢?”
“君家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君伏空口中沉声而出,周身威势猎猎,长袍迎风,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多的竟有狠辣和坚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要战,那便来吧!”
灰袍老者双目微眯,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碎骨,让其杀机大盛,心中坚定起来:“看来,这就是你们的选择了?”
“轰!”
随着其声音传出,君伏空等人却未曾答话,回应的竟是身周数人狂暴的威势,武王境界的威压宛如浪潮一般狂涌而出,大片恐怖的血海从众人身后涌起,随即缓缓汇聚相合,连成一片。
“拼死一搏?”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长袍骤然荡起,强横的威压澎湃汹涌,武王中期境界的威势毫无掩饰,浩瀚的气浪翻腾虚空,横推四方,大片草木崩坏殆尽,万灵尽枯,其中夹杂着寒声起伏而出:“只凭你们几个重伤的老东西?”
“真正是不自量力!”
灰袍老者低吼一声,眼中灰芒闪烁,体内顿时有阵阵炙热的烧灼气息喷涌而出,似是将周围气浪点燃,大片灰色的烈焰骤然而出,汇聚火海直冲着君伏空等人盖压而去,欲要将其倾覆淹没。
“哼!”
只是面对灰袍老者的攻势,君伏空等人目光一凝,随后不慌不忙,却是齐齐而动,身后血海霎时凝缩,从中竟是钻出一道巨大的血色人影。
一瞬,狂霸的威势从人影身上炸裂开来,即便是模糊的面孔,都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
灰袍老者目光一凝,面对天域传奇怒血暴君,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根本不用思虑,体内便是威势再起,滔天而来的火海威势更甚,甚至还未及近前,便让人感觉到了恐怖的窒息感。
那些实力境界稍弱的武者,根本不敢靠近,远远便是横退开来,让出了场地,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战斗。
谁能想到,名震天域的君家,竟有一日需要联手抗敌?
“杀!”
君伏空白发起伏,口中爆喝间,背后的血色身影如有神临,伴随着沉重的威压溢散开来,其巨大的血掌更是横推而出。
一掌之威,血潮澎湃,强横的气浪宛如要断绝空间,覆灭生机。
一刹那,怒血暴君掌运而出的血潮,直接砸在火海之上,阻断了灰袍老者的攻势,滔天的火海威势骇人,却无法再进半步。
“哇,不愧是族长,竟然挡下来了。”
“太好了,有族长他们在,我君家定然无忧。”
“嘿嘿,我就说嘛,一个老东西竟敢挑衅我们的族长大人和诸位长老,真是不知死活,让他们尝尝怒血暴君的厉害。”
居地草庐外,有众多的君家少年聚集,见到血掌阻隔一幕,顿时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轻松的谈论起来,没有一丝紧张,甚至还有人沾沾自喜,得意满足。
不过这些人的欢言喜语听在君寒烟等人耳中,却是无比的讽刺,甚至羞愧。
“闭嘴!”
君信晖听着这些人的谈论,根本无法容忍,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顿时低吼一声,让他们的言谈戛然而止。
“晖,晖哥...”
几个少年强自一笑,出言开口,却听闻君信晖颤声道:“你们很得意?你们很自豪?你们...”
“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君信晖言至最后,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几乎咆哮出口,一双血目直视几人,甚至带着嗜血的寒意。
“君家,我君家曾何等的强大?”
君信晖看着几人,心如刀割,声声若泣,字字如血:“那时傲立天域,八方俯首,武王境的武者不知凡几,根本排不上号。”
“在外即便是修为低微的孩童,都无一人敢轻视,无不是受到众多势力的最高礼遇,恭敬伺候。”
“可如今呢?如今面对一个武王中期的老东西,竟然还要合众多长老才能一战,这难道不是耻辱吗?”
“你们,你们竟然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君信晖吼声如雷,使得草庐内外一阵静默,但众人身上的气势却是起伏不定,焦躁不安,可见对其心神的冲击之大。
人群前方,君南风默然而立,眸中满是复杂,他明白了,直到现在他才听明白了君弈那日所言,那日的不满。
原来第一眼,君弈便明白,第一眼,便看了出来,如今被人当做羔羊圈养起来的君家人,真的没有了血性,真的被洗去了骨子里的骄傲。
可笑那日,他竟然还狂妄自大的要争抢什么少家主?真是可笑到了极致。
如今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争抢?怕是连想都不配想罢?
君伏空,自己的祖父。
君南风越是看着他们拼命,越是觉得羞愧,自己空口白话,却并没有挑起家族大梁的能力和决心,只是在众人中稍有出息便沾沾自喜,得意自满,而不知这正是那些将他们圈养起来的人的想法。
君家人,当自强。
君南风长吐一口浊气,眸中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他明白了君家背负的是什么,明白了自己十数年的可笑坚持和努力。
那些,根本就不叫努力。
……
“轰!”
这时,气浪翻腾,威势滔天的灰白火海汹汹涌动,竟是横推血色巨掌,有些要将其压制的趋势。
毫厘之差,天地之别。
这巨掌只被推回些许,便看到君家一长老脸色通红,血色上涌,一口逆血喷吐而出,气息瞬间萎靡了下来,颤抖着的苍老身躯摇摇欲坠,显然到了强弩之末。
“老五!”
君伏风侧目一看,顿时眼中充血,不禁口中大吼:“你别逞强!”
“嘿,逞强?”
那老者大笑一声,口中鲜血如泉,却是丝毫不管不顾,再次颤抖着身躯掌运威势,将其缓缓汇聚到怒血暴君的身躯中,低沉道:“君家的未来,值得我逞强一次。”
“即便身死道消,都要为此破开一条血途!”
“老祖,我来了!!!”
“我,没丢脸!哈哈哈哈......”
“轰!”
一言而出,老者仰天大笑,随后竟是身躯轰鸣,直接碎裂开来,化为大片腥红没入怒血暴君中,使得那腥红的身影更加渗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君家武者一片目颤,干涩的嘴唇都不能动弹分毫。
“老五!!!”
诸长老口中大吼,腥红的眼中竟流不出一丝泪水,只有无尽的愤怒冲天而起,似要将那灰袍老者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