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雪见君弈言罢便走,还是忍不住开口,只是话未说完,眼中甚至还有些许残留的惊惧。
“怎么了?”
君弈回首,没有忽略江雪的口中断语。
江雪嘴角抖了抖,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还是开口问道:“若是你...回不来呢?”
“江雪!”
江雨闻言脸色一变,口中顿时厉喝一声,眼中怒色充盈。
甚至连江寒,江霜都忍不住瞪了她几眼,若不是人多在外,恐怕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呵呵...”
君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回身而去:“你多虑了。”
莫亦千临行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雪,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他此生别无他求,只愿用一命,换公子无恙,自跟随他的那一刻起,生死早被其抛诸脑后。
醉癫狂一如平常的潇洒,抓着手中的酒葫芦大步而行,踏出正在闭合着的腥红薄纱,消失不见。
“江雪!!!”
江雨见众人离开,顿时按耐不住,口中怒喝,只是言至厉处,却见江雪双眼微红,颤抖的目光满是忧色。
心下轻颤,忽然有一抹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酸酸涩涩,有些莫名。
“唉...”
江雨轻叹,缓步上前将江雪揽入怀中,在其耳边呢喃道:“追着他的脚步吧,只有你足够优秀,或许才有一丝机会,否则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将不存。”
江雪闻言身躯轻颤,长长的睫毛快速的抖动着,却是从江雨的怀中挣脱了开来,神情坚定的走到一边,盘膝而坐,径直修炼了起来。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必须做,她不甘,她渴求,所以正如江雨所言,只有自己变强了,能独自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或许才会有一丝机会吧。
江雨三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其眼中的复杂,通灵之体,姐妹同心,江雪心中所想,她们如何不知?
只是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三女目光坚定,盘坐在江雪周围齐齐修炼,灵气汇聚,阵阵亲和自然的气息将四女连成一片,诡异而神秘。
如此一幕,月凝烟,天兵雷虎也不再犹豫,纷纷盘膝而坐,短短月余,他们心中的念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君弈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他们也是时候成长起来了。
……
长钦卢原,静谧的林间,君弈,莫亦千与醉癫狂三人快速奔走,向着冥蛩蚁指引的所在之处赶路而去,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君大哥,你的艳福不浅哟!”
识海中,一道戏谑调侃的娇柔声缓缓传出,凝丝成线落入君弈耳中,让其嘴角微微抽搐,脸色略有些不自然。
“那江雨四女可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身负通灵之体,又姐妹同心,而且更是对你忠心耿耿,只要你稍稍表露意思,恩?”
洛妃娇声轻吐,言语中不乏魅惑之意,似一诱人香果正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妃儿别闹!”
只是此言听在君弈耳中,却是一阵僵硬,连忙神识传音,渡入识海之中:“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服从与被服从,就这么简单。”
“服从?”
洛妃娇声轻言,柔弱的声音让君弈身躯发酥:“君大哥口中所说的服从,是什么意思呢?可是指任何事上的服从?”
君弈心头一麻,只感觉似有一张微微张合的红唇,正在自己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渡入身躯,没入骨髓,让他心里直痒痒。
但几乎同时,其体内一个激灵,便将其惊醒,神情肃然,眼神清澈,口中信誓旦旦的传音识海:“自然指的是复仇大计,万事不可出错。”
“妃儿,咳,还是稍事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哼!”
洛妃口中轻哼,也没有再开口接话,她自然知道这是君弈托词的小把戏,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立于识海中。
她相信君弈,此言也没有无理取闹的意思,只是因为君弈身上的担子太沉了,她也只能用这小手段来取乐于他,让他放松。
在北苍大陆时,洛妃可以出手帮忙,但在苍云天域,以她神识灵体以及武相初期的境界,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你身躯疲累,不宜太过担心,需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这时,洛妃身后蕴神树轻轻摇曳,苍老声音嘶哑的从中传出。
“天域强者无数,仇敌众多,他一旦被人发现,便是举世皆敌,我又帮不了他什么,如何能不担忧?”
洛妃秀眉轻蹙,脸上满是愁色,单单一语,便是数次叹气,心中实难放松。
“他是男儿,怎能让你处处面临危机?”
蕴神树沉声开口,言语间有些不悦,甚至有些怒气涌动,毫不客气道:“若非你们二人被锁神锁相连,我早就想带你离去。”
“你的身子实在...”
“不要再说了!”
洛妃回首,神情坚定,盯着眼前的蕴神树沉声道:“君大哥在哪我便在哪,他死,我绝不会独活。”
“你...”
蕴神树怒起,树枝疯狂摆动,但随即又缓和了下来,长长叹气道:“痴儿,痴儿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罢了,你看看那边。”
蕴神树树枝汇聚,几乎凝成了一股绳,指着识海中那静静漂浮的天谴禁卷,那展开的竹简上,天罚鬼陵巨门静静而立,让人心头压抑。
“此物不凡,老头子我虽不知他的来历,但有他在,定会保那小子无恙。”
洛妃目光怔然,看着那天谴禁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没有开口回应,但其脸上的神色却是轻松了很多。
……
“公子,你没事吧?”
莫亦千见君弈脸色有异,连忙开口关心。
“无事。”
君弈轻笑一声,心情好了很多,摇头轻叹道:“妃儿良苦用心,倒是有些多虑了。”
莫亦千闻言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轻笑道:“还是小姐心思细腻,只是寥寥几语便让公子放松了心情,这可是我这大老粗比不了的。”
“当然,老酒鬼就更别提了,他满身的酒气,臭都臭死人了。”
“放屁!”
醉癫狂将口中酒水吞下,顿时眼睛一瞪,很是不满道:“喝酒才最能让人放松,公子懂酒,只要肯舍得掏出几坛压箱底的来,我保管让他畅快。”
“行了!”
君弈闻言摇头,有些无奈得伸出手来,指间白芒一闪,一酒坛便出现在了掌中,直接抛给了醉癫狂,没好气道:“你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就别耍什么花样了。”
“嘿嘿,还是公子懂我!”
醉癫狂嘿嘿一笑,一把将酒坛抓起,迫不及待的便开坛破封,顿时酒香四溢,让其连连缩着鼻子,眼睛大亮:“这味道!!!”
“好酒,绝对的好酒!”
正说着,醉癫狂抓起酒坛便猛灌了一口,心中畅快,随即神情有些挣扎,将酒灌入了酒葫芦中,不过巴
掌大小的葫芦,足足灌下了半人大小的一坛酒,竟似乎还没有满。
此葫芦由来已久,曾是醉癫狂小时候无意中挖出来的,从那时起便一直带在了身边,自开始时的水,到如今的酒,以及利刃炎璃承渊,倒是让他越觉得诡异离谱了。
只是醉癫狂想不明白,也探不清来历,就此没有再纠结了。
君弈与莫亦千看着醉癫狂的样子摇头轻笑,甚至还有些羡慕,如此洒脱随性,倒是自在的紧,无拘无束,乐得逍遥。
但下一刻,君弈脸上的神情顿时收敛,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林子目光闪烁。
“小心些,离柳旭近了。”
…………
“呼,终于快到了,差点将此事给忘了。”
柳旭立于山丘顶上,看着不远处的盘锁城轻轻长叹,若不是归去的路上遇见了八方门的人,恐怕还真的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虽然事后最多轻轻受罚,不痛不痒,但难免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倒是有些不好。
“此行历练收获颇丰,或许可以找机会冲一冲下一境界了。”
柳旭捏了捏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威势,心中满意,这次倒是没有白白受伤,不过随即眉头又皱了下来:“至于君弈...”
“算了,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也不知他能不能活到那时,武道凶险,人心难测...”
柳旭微微摇头,轻叹一声便不再去想,正要动身前往盘锁城,却是眉头微拧,看向了身后,那里有三道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公子,你确定是这里吗?”
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震荡开来,似是有些不愿:“我怎么看这周围有些陌生,好像不是族老所说的地方?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
“我也觉得好像是走错了,长钦卢原这么大,相似的地方那么多,走错也不奇怪。”
那声音落下,还有一道灌着酒水的声音咕噜着开口,口中言辞还有些不太清楚,让人听着难受。
“闭嘴!”
忽然,一道羞怒声传来,将两人声音压下,不耐烦道:“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族老叮嘱了几次,我能不知道吗?”
“可是...”
那声音还想再说,却是被其直接打断:“可是什么可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跟着我走就完事了,少说话多做事,懂不懂?”
那声音教训着,三道身影的速度却是不慢,几个呼吸间,便在柳旭疑惑的眼中显现而出,竟是三道熟悉的人影。
“君兄弟?”
柳旭口中惊呼,看着三人各有些不悦的神情,好奇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咦?柳兄弟?”
君弈脸上神情惊讶,盯着柳旭上下打量着,目光茫然,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不是?”
君弈说着还回头指了指另一侧,正是柳旭离去时的方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啊,我突然想起来临时有事,便在中途改道了。”
柳旭打着哈哈,摸了摸脑袋,顿时灵光一闪,便开口糊弄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回事呢!”
君弈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在意,摆了摆手,直接便要冲着前面走去,脸上似有些尴尬:“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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